倒下的那一瞬間,回憶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不斷湧現在蘇陌腦海中。
之前夢裏的聲音,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不是夢。
她看到了,看到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男人眼中的暴戾,女孩滿臉的畏懼。
“顧矜城,你走開!”
同樣燈光昏暗的房間裏,男人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狠色,按住女孩壓倒在桌子上。
“你寧願讓那些流氓碰是麼?好,我就告訴你,如果我是他們,我會怎麼做。”
欺身而下的吻沒有一點溫度,蘇陌驚叫著,慌亂地去推他。
“他們會像我一樣,甚至比我更粗暴。他們會這樣對你……”
“不要!”他每說一句話,就會做出相應的動作,單薄的衣料最後在他手中碎裂。
“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烙印下的吻痕,觸目驚心。
顧矜城抵著她的額頭,冷森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這就不要了?還有更刺激的,他們會……”
而後的那一幕,是蘇陌再也不忘的噩夢……
回到現實之中,蘇陌蒼白的臉上,那暗紅的血順著臉滑下。
昏過去時,她好像聽到了有人把門撞開的聲音。
“小魚兒!”
好熟悉的聲音,不過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驚慌地呼喚。是錯覺麼?
顧矜城,你來了麼?
……
急救室內,
一道道白光閃過,好倦,蘇陌真的好想沉沉睡去,不願意再醒過來。
心率越來越低,每一寸的呼吸都那麼薄弱。
“小魚兒,小魚兒……”
誰的低喚,那般痛徹心扉?她好像能感受到,他那瀠洄在她耳邊的氣息。
一道門,隔著千萬的疼痛。
看著急救室上的紅燈一直未息,顧矜城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力。他的手上還沾著屬於她的血。
誰也不會知道,在找到她那一刻,他的無措、驚慌與害怕。
是要失去了麼?
“總裁。”季秋白趕來醫院時,就看到男人無力地倚靠在長廊邊,悲慟的眼眸翻起猩紅,駭人得可怕。
“已經解決了。”
季秋白說完,顧矜城微微抬眸,那冰寒至極的陰冷,也是季秋白從未見過的。
看來夫人在總裁心裏的地位……
教訓人的手段很多,但顧矜城還是第一次這麼對付一個人。
季秋白承認,今夜的總裁,也讓他害怕。
“至於那個付蓉,的確是發生了惹怒客人的事,沒有說謊。”
季秋白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對女人下手,自己還真是有點做不出來。
“總裁,畢竟那個付蓉是夫人的朋友。”
季秋白調查了付蓉的一切,認為她沒有動機去做這件事。但顧矜城的眸光,卻越發森冷起來。
就在此時,急救室上的紅燈熄滅了。
……
蘇陌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晚上,頭還是很痛,額頭上裹著的紗布時不時還是會有血溢出。
“唔……”悶哼一聲,微微打開眼眸。
她這是,在哪裏?
環了眼四周,很像病房的風格。坐起身,手觸碰到頭上被包紮過的傷口。
發生了什麼事情?
閉上眼睛,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驀然睜眼,她記得,為了不讓那個男人碰她,她選擇了撞牆。之後,是不是他還是對她做了……
想到這裏,她低頭去看,病服下,她隱約可以看到鎖骨上那鮮明的吻痕。
“啊……”抱住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她髒了是不是?
房門被推開,顧矜城進來時就看到女人縮在病床一角,怯怯抽泣的模樣。
“小魚兒。”
“別碰我!走開!”
聽不到是誰的聲音,隻要一有人靠近,她就害怕。
“小魚兒,是我。”環住蘇陌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
那屬於他的氣息傳入她鼻間,心安瞬間取代了恐懼。可隨之而來的,是悲痛,是拒絕。
纖細的柔荑微微阻止著他的接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臉。
垂著頭,咬緊幹涸的唇,嗚咽道:“別碰我,我髒!”
一句話,顧矜城渾身一震。
蘇陌抬起水眸,滾燙的眼淚掉落下來。那一瞬間,他的情緒炸開,心頭上的隱隱作痛,眉宇中的涼薄透著疼惜,撫過她的臉頰,額頭抵住她的,啞聲道。
“不髒,小魚兒,不髒。”
薄唇吻上那濕熱的淚,將那鹹澀一點點拭去。
“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是幹淨的,小魚兒。你隻屬於我,隻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