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南部的一個小村落裏。
徐念坐在車裏把頭探出去,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給身後的人。
“就是這兒了嗎?”
“你確定咱倆進的去?從外邊看根本沒人靠近這裏。”
徐念的麵前是幾個破落的房子,周遭上百米,都找不見一個會英語或者中文的人。
隻有他倆,在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又開越野車開了五個小時,才來了這,隨行的還有一個小姐姐,喬越禮讓她喊她:喬喬。
他第一次讓她喊她喬喬姐的時候,徐念沒理他,直到第二次的時候,她才不冷不熱地搭了話,喊了她聲喬,也算是給了反應。
喬是醫生,是在下了飛機才加入他們的。
喬越禮說,她是來幫唐唐的無國界醫生,徐念不懷疑她的醫術,卻很懷疑她的目的。
來之前,喬越禮是打通了關係來的。
唐鳴科身邊的同伴裏有他熟知的,所以才能這麼順利地確定他的位置。
徐念沒再猶豫,一行三人朝小破屋子出發,才走到門前,就聽著裏邊人悄無聲息的沒了動靜。
這麼明顯的反應也太無視他們了吧。
喬越禮用暗號來敲門,裏邊人很快反應過來是他,急忙開門,一張嘴,就是沙啞的哭腔。
“哥,你再不來,他真的要死了。”
喬越禮把視線投給裏邊躺著的男人,麵帶不善:“不就是死了?讓他死。”
“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早該死了!”
徐念不為所動的看著他這樣,沒上前勸阻,也沒說好話來緩和矛盾。
反倒是那位無國界醫生,聽著他這麼口是心非,嬌嬌的笑了起來,上前去看唐鳴科的情況。
“越禮哥哥還是這麼口是心非,你這麼說我可就不愛聽了,那我真不救他了?你是不是又要吵我了?”
“你說我好好的休個假,也能被你挖過來幫忙。”
“還是免費的,真的是好氣。”
說歸說,喬喬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病人身上。
簡單的做了些檢查後,她才放下心。
高燒不退已經是要命的,再加上傷口感染沒有及時救治。
能躺在這全靠一口氣撐著。
喬喬在那邊忙活,喬越禮跟剛才開門的小夥子在門外說話。
“他怎麼搞成這副死樣子?”
小夥子年輕,一直在隊裏當兵,“唐哥也是好心,替人質擋了下,不然那人肯定會死,我們的任務也完不成了,唐哥不總說,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小夥子撓撓頭,黝黑的臉上滿臉擔心:“而且他會回去,也是為了拿回那把刀,要不是為了拿回來,他其實也可以不用受著苦。”
喬越禮凝聲:“什麼刀?”
小夥子眼白白皙,唰一下從兜裏掏了把鋥亮鋥亮的刀出來:“就這個啊!他之前一直握在手裏,手都被割破了,我好不容易才搶出來。”
“給我,我看看。”
“好的啊。”小夥子信他,把刀遞給他後自己就回屋去看唐鳴科的情況。
不一會兒,徐念從裏邊走了出來,見他一直在看著那刀,輕聲問道:“這把刀有什麼不一樣嗎?”
喬越禮手指摸著刻在刀柄上的一個字,心忽然有點疼:“他一直帶在身邊,你覺得是為什麼?”
徐念聳聳肩,照實回答:“我不知道。”
她轉念一想,他既然這麼問她,那答案就應該是她知道的。
徐念怔了怔,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喬身上的那把?”
喬越禮回望著她,半晌後笑了。
“是啊,就是這把,讓我失去妹妹的那把刀。”
徐念的睫毛垂了垂,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的這個人,可事情明明不是他認為的那樣。
她走上前,輕聲道:“越禮哥哥,其實人真的很難控製很多事情,我們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他不想這樣的,他也不想失去喬喬,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再去責怪為什麼也無濟於事對不對?”
“這些年他一直過得不好,他困在過去出不來,這不是喬裏愛著的那個人,喬裏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他的事,你不能這樣...”
“怪他?”喬越禮驀地冷笑,眼尾處一絲絲的抽動,“他早知道他有個精神病的媽,她分不清好壞,看不清現實,他居然還放她倆單獨在一起,你說他不是故意的?那我該怪誰?她那麼小就沒了,你讓我們全家怎麼想?”
“念念,我不能因為他愛喬喬,所以就原諒他,我們全家都不能。”
徐念頓了頓,沒再反駁。
喬越禮轉身離開,她站在原地有點想哭了。
連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要求他來原諒呢?
***
三個人在破屋裏住了下來,兩個女生一間,三個男人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