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的夜色濃稠。
陳平安騎著電瓶車吹著夜風,在昨天晚上的琴行停了下來。
店裏依舊隻有那個戴著墨鏡的胡子大叔。
他坐在店裏仔細認真的擦拭著每一台鋼琴,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晚上八點過,陳平安將電瓶車停在了店外,然後便走了進去。
琴行的燈光柔和,陳平安伸手撫摸著那黑白琴鍵。
"年輕人,你來了……"
那仔細擦拭著鋼琴的墨鏡大叔一臉笑容道。
"是的,大叔……"
戴墨鏡的鋼琴大叔咧嘴一笑。然後便朝著陳平安走來,一邊走一邊笑著道:"請坐吧……"
陳平安沒有猶豫便坐在了大叔所指的一架擦拭得幹幹淨淨的鋼琴旁邊。
墨鏡大叔並沒有再說其他多餘的話,而是小心的靠著陳平安坐下,然後緩緩的將手放在那黑白琴鍵上。
音樂是最好的交流。
慢慢的悠揚叮咚的琴聲響起。
琴聲起的那一瞬間,仿佛陡然之間將陳平安帶入到了一片星空之下,在這片星空之下有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人心曠神怡,能夠瞬間忘卻所有的不快樂。
一曲接著一曲。
從《雨的印記》到《愛的紀念》。再到《藍色的愛》、《藍色多瑙河圓舞曲》……
最後陳平安也輕緩落指《夢中的婚禮》。
"你很愛她?"
最後一個音符慢慢消失,整個琴行依舊有著無數的旋律在舞動。
墨鏡大叔雙眼之中竟然有些淚花,臉頰上更是有著一道淚痕。
陳平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真羨慕你們年輕人還能擁有自己的愛情……"
"這曲《夢中的婚禮》我大抵此生都不會在彈起了!"
墨鏡大叔說這話的時候仰起頭。似乎有些感情就要衝破他那厚厚的"盔甲"呼之而出。
就在這時他的手表響了起來,最老式的滴滴聲。
"嗬嗬,時間到了,我要下班了。"
"歡迎你下次再來……和你在一起彈琴真的很開心!"
墨鏡大叔一邊站起身收拾東西一邊穿上外套。
陳平安看著墨鏡大叔熟練的關上店門,然後孑然一身沒入到了眼前的黑暗之中。
當即陳平安這才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騎上電動車朝著森林莊園而去。
今晚和寧芳約定好了,在森林莊園簡單排練一下,其實這是陳平安要求的,說實話他有些緊張,不然也不會先到琴行來聽中年大叔彈琴。
夜色如水。
森林莊園卻是一片燈火通明,站在森林莊園門口的寧芳看著滿天的星鬥,心中不免又一次羨慕起了那個還全然不知的女人。
或許在整個濱城,她都是最幸福的那個。
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從其貌不揚到高不可攀,寧芳就仿佛在夢中一般……
……
這一夜白傾城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眼睛都有些紅腫,簡單洗漱一下白傾城便打開門。
爸媽已經不在家了。
但是這幾天都不見的白雪卻是坐在沙發上。
"姐,你可算是醒了,這可是你第一次睡懶覺喲?"
白傾城擠出一絲笑容道:"白雪,你怎麼回來了,難道你沒有去上班嗎?"
白雪將口裏的棒棒糖轉了一個圈然後拿在手上道:"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什麼班,我們那個組織就是玩兒的,今天我可是特意回來陪你的。"
"陪我?"
白傾城似乎還有些沒有睡醒。
"哎,對了……陳平安呢,怎麼都沒見他做早飯……真是的,難不成還在睡?"
白雪頓時就朝著姐姐的房間走去。
"沒有啦,昨晚平安沒在家!"
當即白傾城拿起應該是早上周明鳳出門時候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撥通了陳平安的電話。
"平安,你在哪裏?"
"昨晚吃晚飯沒?晚上在哪裏睡覺……"
"額額……知道了。"
說完便掛了電話。
聽到陳平安昨晚在幾個一起當保安的朋友家,還說等會兒就來接她之類的話,白傾城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姐,那陳平安現在這麼牛了,晚上都不回家了……姐,我可告訴你,那陳平安可是和道上人有來往,說不定做完在哪裏鬼混呢……"
這幾天了,也沒見李天豪的報複,所以白雪也就漸漸將這事兒放下了,但在她心裏卻是將這事兒完全歸結為陳平安和道上的人認識,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們也不會得罪李天豪得罪的那麼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