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下將傾(2 / 2)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道者路也,為了到達自己心中路的盡頭,路上的一切他們都會加以利用,無論是千裏良駒,還是伏櫪老驥都是他們座下的工具,無論是深壑危崖,還是橫江蒼海都阻止不了他們。”

“哼,連龍也阻止不了他們嗎?”帝君冷笑道。

“臣不知道。”

“大膽!”

英俊的臉一臉惶恐,“通”的一聲跪在龍案前,卻是沉默不語。

“愛卿起來吧,朕知你心,可他們的路是什麼呢?為什麼連朕也成了他們的阻礙?”

“臣——臣不知,臣隻知道臣心中的路便是帝君安好。”

“哈哈,好一句‘帝君安好’,龍便是朕,朕便是龍。已愛卿之見該怎麼做?”

“文武二侯如今已繳上令牌,不如帝君便成全了他們,放他們去吧。”

“朕正是此意,那麼博物侯呢?”

“博物侯乃侯黨之首,此論萬不可流傳開來——最有效的辦法便是——”如今聖意不明,英俊的臉卻是猶豫起來。

“愛卿想說的是以儆效尤嗎?

“臣惶恐,不知聖意。“英俊的臉不再猶豫,看來帝君是下定決心了,想到這裏心理忽的一沉,如今朝中元老帝君也可狠下心來,看來自己往後定要小心了。

“唉,如今三牌朕隻得其二,卻談什麼以儆效尤啊。”

英俊的臉心中更沉,從開始帝君便是這般想法,卻好似一直在試探自己。

天下三牌,除了其作為三侯的身份的象征,更具有莫大的權力,但這些都不重要,三牌之所以能成為天下人欲望的頂端,那是因為一道帝君親筆的天下詔。

“三牌者,萬罪免死,以承萬世。”這就是如今帝君犯難的地方,帝君為人守信之極,正所謂君無戲言,這句話被帝君演繹的淋漓盡致。若博物侯不繳上玄木天工牌,天下之人卻是誰也奈何不交他。

“據臣所知這玄木天工牌如今卻是不在博物侯手上。”

“噢,那在誰的手上?”

“在一個叫劉雲清的人手上,此人是越牧州鬆江郡一帶的管事。”

“怎麼會在這個人手上?”

“這個——這個臣便不知了,此事便交給臣處理吧。”

“嗯,在——之前不能讓玄木天工牌出現在帝都。”

“還有一事,臣一直倍感疑惑?”

“可是佛國城三寶?”帝君龍目微閉,案前燈台燭火如豆,熏爐香氣彌漫,如此孤燈暗香之氛圍,卻是叫人昏沉欲睡。

“這天震之論帝君認為是真是假?”

“你說呢?”

“臣不敢妄議。”

“那便不要再提此事了,但這三寶——”

“臣明白。”英俊的臉心中冷笑不已,“君無戲言,賜給臣下的東西當然不能要回來,即然不能要那便用偷,而這賊便是自己啊,三侯剛下野,帝君便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但這坑卻不得不跳。不愧為帝朝帝君,是啊,能駕禦得了三侯豈會是平庸之輩,英俊的臉俊目一斂,收起了一直以來對帝君的輕視。

“聖上該用晚膳了。”龍淵殿正門前出現了一名太監,太監渾身圓胖,後背微駝,躬身立在側門外一嗓子喊出卻是破風般的沙啞之聲,難聽之極,此人正是七品時奉太監曹夢忠。

曹夢忠傳報完畢,侍立在門外,待聞帝君聖意,卻不料帝君竟召自己過去。曹夢忠心中暗自疑惑卻已是向殿中走去。

“又是李複庭,如今小人當權,真是可恨。”曹夢忠剛跨進門檻,卻見李複庭步態雍容的從身邊擦了過去,一晃便已遠去,曹夢忠不禁心中暗罵。

“告訴禦膳房選幾樣清淡的送過來,朕就不過去了。”

“哦,讓藥膳房再送些香木過來。”

“內臣遵旨。”曹夢忠心中暗奇,這熏爐中的香料便是李複庭進獻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鬼,帝君便似上癮一般一刻不聞便心神不定。

想到這裏,曹夢忠暗中狠吸了幾口氣,除了一股濃鬱的藥香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曹夢忠見帝君閉起了雙眼,靠在龍座上假寐起來,生怕驚擾了聖思,屏氣踮足悄悄退了出去。

曹夢忠跨出門檻,深換口氣,轉身向禦膳房走去。

龍的周身總是雲氣氤氳,所以沒有人見過龍的真麵目。而身為龍,卻是將眾人的真麵目看在眼裏,所以龍是人之上的存在。帝君緩緩睜開龍目,心中暗笑道:“這個胖太監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