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我不怪你,不要撿了,我早先都說不所謂了,快起來,如今美酒當前,快與我和劉大哥暢飲幾杯,秦乞粗豪大笑,將沈懷仁拉了起來。
“劉大哥,原來你也頗愛吃著七星魚丸啊,其實這七星魚丸是有來曆的,這裏有一個傳說。”秦乞見沈懷仁已現醉態,忙轉移了話題,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別人又怎麼說的清呢?
“噢?什麼傳說?這七星魚丸卻是鮮美。”畢竟沈懷仁說得是秦乞的隱私,若秦乞不願道出,自己又聽了去了,確是不好,如今秦乞轉移了話題,劉雲清當然要接這個茬了。
“在光明朝的時候,閩江之畔有個漁民。一天,有位商人搭他的船南行經商,船出閩江口,進了大海,正遇風鬼襲擊,船不幸觸礁損壞,卡在礁石上,而四周皆是深海,確是到了生死困境之中,隻希望有船隻經過可以將他們解救出去,三日後,糧斷了,天天以魚當飯。”
“商人歎道,天天有魚,食之生厭,能不能換換別的口味?船婦說,船上糧已斷,唯有薯粉一包。心靈手巧的船婦便把剛釣到的一條大鰻魚,去皮除刺,把魚肉剁細,抹上薯粉,製成丸子,煮熟一嚐別有風味。”
秦乞輕飲口酒,接著道:“事後,這位商人回到閔地,便在城裏開設一家‘七星魚樓’,特聘這位船婦為廚師,獨家經營‘魚丸湯’。開頭,生意並不興隆。一天,一位上京應考的舉子路過此店就餐。店主熱情款待,捧出魚丸。舉子食後,頗覺味道極美,便題贈一詩。”
“噢?什麼詩?”劉雲清夾起一粒魚丸放進口中。
秦乞捧著酒碗,站了起來,繞著石桌踱起步來,口中輕吟道,正是:
“點點星鬥布空稀,
玉露甘香遊客迷。
南疆雖有千秋飲,
難得七星沁詩脾。”
“難得七星沁詩脾,果然有韻味,口中餘香繞舌啊。”劉雲清附和道,不禁又夾起了一粒。
“店主將詩掛在店堂上,賓客齊來觀賞。從此生意興隆,小店日日春風。‘七星魚丸’也從此得名。”秦乞一口將碗中餘酒飲盡,兩人皆陷入短暫的回味之中。
“呼嚕”“呼嚕”美妙的氛圍忽的被一陣鼾聲打破,秦乞與劉雲清相視一眼,不由苦笑。
隻見沈懷仁抱著酒罐,趴在石桌上,早已睡去。
“懷仁便是這樣,遇酒必醉。別管他,劉大哥,我們接著喝。”秦乞將沈懷仁扶到床上,對劉雲清笑道。
“說實話,我劉雲清快樂的時光不多,但今晚我很快樂,能與秦兄弟暢懷痛飲,真是痛快!”劉雲清誠懇道。自從離開越牧州這近一個月來,哪一日不是追星趕月,風塵仆仆,加之海妖之災,天工牌被偷,劉雲清心中自是十分壓抑,今日機緣巧合遇到秦乞與沈懷仁這兩個心境純樸的少年,自是釋放不少,也想通了許多事情。
是夜,星光燦爛,桂林飄香,石屋燈火搖曳,遠遠望去,像朦朧的醉眼,向淺淺的微笑。
而此時另一場宴席剛剛結束,輝煌的華燈映的設宴府門一片雪亮,屋簷下的匾額更是清晰無比,細細望去,正是“右雲郎都護府”眾人在門前寒暄過後,皆乘著自家乘騎或馬車遠去。
一位身穿朱袍的老人見眾人已經散去,整了整紅綢袍子,慢慢離開了府門,獨自向前行去。
黑夜中,老人默默地走著,轉了幾個街口,步入了幽靜無人的小巷後停了下來,立在道旁一顆榕樹下,等待著。
不一會兒,遠處車馬粼粼,從黑暗中駛出一輛馬車,載著老人漸漸消失在微涼的夜中。
“白爺,與朗將軍談的怎麼樣?”
“這件事已無大礙,待會老夫自會詳述,我需要你去辦另一件事,去交一個朋友。”
"朋友?”
馬車之中密語相談,馬車之外輕風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