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當空,午牌已到。一隊身穿法衣的道士將天易祖師的靈牌從祖師祠堂中請了出來。
隨著隊伍的出現,磬鍾之聲響徹山頂,隊列中的道士皆和著節奏,踩著禹步,向白玉廣場的醮壇走來。
等在醮壇旁的執事和監壇兩個老道士恭敬的迎了上去,其身後還跟了兩列隊伍,皆是德高望重的各派法師,隻見這些法師神情莊重,低眉垂目,口中誦讀著經文。
護靈的道士慢悠悠踱到壇前,首先將祖師的靈牌供奉在台上正中央,然後將各中法器依次放在靈台周圍。這些法器十分繁多,直看的朗小姐目眩頭暈。
大典正式開始了,首先是閩王在一群官員和道士的簇擁下來到了靈台前,閩王手中拈起三柱香,為閩域百姓祈福,閩王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背完了祈福祭文,這才從那擺了一地的法器中揀出一塊玉如意,供在了靈牌之前。
閩王的舉動令台下的信客和看熱鬧的百姓甚是感動,皆隨著閩王拜倒在地,對著祖師的靈牌不住的磕頭,口中更是感恩戴德。
閩王做完這些排場,接下來便按照官職大小依次如法炮製,隻不過不用再念文縐縐的祭文,所以傳的很快,一會兒靈牌前就堆滿了法器,有朝簡、如意、玉冊、玉印、法劍、令旗、令箭、令牌、法尺,鎮壇木等等。
再下來便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信客上前祭拜,這些人皆是閩域大富大貴之人。這些人祭拜完後,靈台上又堆積了一堆法器,這些法器無一例外都是些鈴、鼓、鍾、螺這般的樂器。
大典是不準女信客祭拜的,所以百姓與女信客隻能站在最外圍觀望。
儀式還在進行著,執事陪著閩王坐在主壇的上賓之位,觀賞著道士們精心準備的各種節目,外圍的百姓中不時爆出一陣喝彩聲,看來節目很精彩。執事脫不了身,主壇上的諸多事宜便全落在了監壇一人的肩上,監壇老道陪著笑臉,不住的討好著與自己一般資質的法師們。
“師叔,首座馬上就要趕來,令大家恭迎吧。”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將老道拉到一邊,指了指天空,小聲道。
“真、真的——”老道揉了揉僵硬的笑臉,眨著眼睛問道。
“千真萬確。”少年道士將叼在口中的竹葉吐掉,用力點了點頭,便隱進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便在此時,醮壇上空忽的投來一塊黑影,眾人皆“咦”了一聲,抬頭瞧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山頂頓時鬧開了鍋。
“那、那是鳳凰嗎?”
“這鳥五顏六色的,又飛的那麼高,這投下的陰影跟一艘沙船似的,這麼大的彩鳥,應該是鳳凰吧?”
“大夥招子放亮堂,那鳥上有人!”
“啊?真的有人站在鳥背啊。”
人群沸騰起來了,這突然而至的神跡令百姓興奮不已。
閩王也站了起來,好奇的朝天空觀望著,一幹官員也在閩王身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大家稍安勿躁,此鳥乃我教首座的坐騎鳳凰,請各位恭迎我教首座天命國師。”監壇老道抬眼一瞧,果然是本教首座,忽的渾身一哆嗦,頭腦異常的清醒,站在高台前大聲喊道,接著拱手低頭,不再動作。
監壇老道的言行猶如一粒種子,瞬間散播在眾人的心中,一時眾人有樣學樣,皆低頭拱手,等待著自己信仰的降臨。
九天之上,鳳凰盤旋。鳳凰之上的確站著一人,這個人身材魁梧,一頭烏黑長發隨風飄舞,擁有一張二十多歲的俊朗麵孔,但雙眼卻使人感到曆經滄桑的深邃,這樣統一在一起的矛盾讓劉雲清覺得不可思議,但劉雲清知道這個人的年齡絕不比易雲前輩低,而這張看似俊朗的麵皮曾經卻屬於別人。劉雲清靠在艙中,瞪視著刑天。
刑天雙手抱胸,俯視著腳下那些小如螻蟻的人群,冷漠道:“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們的熱情,他們這般狂熱的信仰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