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下的步輦,反射出熠熠金光,停在了龍淵殿前的廣場上。
帝君被曹夢忠扶了下來,向侍立在殿外的李複庭走去。
“卑職參見帝君。”李複庭妖媚的臉龐低伏,跪地唱道。
隨著帝君大手一揮,曹夢忠忙將殿門推開,“吱呀”一聲,一股清風迎麵吹過,陽光猶如錦緞拋灑進來,給人一種重生的喜悅。
帝君走進書房,坐在龍椅上,對曹夢忠道:“夢忠啊,去禦藥房撿幾顆香木過來,泡了會溫泉,身體倒是輕鬆了,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曹夢忠低著頭,圓眼一轉,應了一聲,悄悄退出了龍淵殿。
“有什麼事,這般急著見朕,擾了朕戲水的興致。”帝君頗為不悅道。
“剛收到的飛信,國師親下閩牧州,已經拿到了天工牌,正在回來的路上。”李複庭笑道。
“不是說在越牧州嗎?”帝君反問道,濃烈的眉毛微微挑起。
“在越牧州的時候,天工牌已經得手,當時正值天命教的祭祖大典,所以劉雲清有趕到閩牧州去搶牌,這其中關係錯綜複雜,最後連隱派易雲子都卷了進來。還好國師不負重托——詳細的都記錄在這道奏折上了,請帝君過目。”李複庭撿要緊的說完,便從深袖中摸出了提前撰寫好的奏折呈給了帝君。
帝君隨意翻著奏折,自語道:“噢,看來是發生了不小的衝突,怎麼這州府兵竟然會與帝嶽軍握手言和,這朗齊烈(朗齊烈,閩牧州都護府將軍,也就是眾人口中的朗將軍)卻是人才啊,可惜下放到閩牧州了,如今北元蠢蠢欲動,到時一並調回來吧。”
天下七王一帝,帝就是當今帝君,七王就是各域藩王,這七王可是有淵源的。宗朝末年,天下大亂,帝君響應民潮,揭竿而起,這才成就了今日的盛世。當時帝君的兄長帝明月留下了七位遺孤,臨死之時托付給帝君。帝君念其情意,於是頒天下詔,封此七子為七王。
如今閩王被挾持,閩域戰火紛起,帝君還坐在龍椅上大讚朗齊烈是人才,這最高的地方坐的久了,陰寒不說還霧氣繚繞,將帝君的耳目也一並扭曲了。
李複庭心中竊笑不已,這閩域將是一顆種子,等到帝君覺察的時候,已經散播天下了。
“有延綿北嶺作屏障,薊牧州駐防,北元就算有心南下,也是無力而為。“李複庭侃侃而談道。
帝君點了點頭,撚須不語,李複庭的話,看似有道理,實為狗屁。北元這麼多年都縮聚在漠北,為何此時會蠢蠢欲動呢,一方麵是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逐漸恢複元氣。另一方麵還不是因為薊北地動,將北嶺山脈震裂了一條大口子。
就算沒有這次地動,北元南下之心也是昭然若揭,他們大量的走動東北區域的遼牧州,應該是想將遼牧州作為突破口吧,北嶺一脈高峻,到了遼牧州漸漸低伏,失去了作為屏障的作用。如果此時北元南下,天下又要動亂了。
帝君搖了搖頭,不再默想下去,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先將州內的事辦妥了,在收拾北元不遲。
“國師何時能回來?”
“應該是祭天的時候吧?”
“怎麼這麼晚?不是有鳳凰嗎?”帝君敲著赤紅的紫檀書桌,顯得有些煩躁。從帝都到閩域若是乘鳳凰而去,十日便可趕個來回。如今要拖上半個月,難怪帝君會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