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罩被那團熾熱的紅光損壞了。當陶安操作著金剛將周圍的騎兵盡數撞開,拉起躺在地上的黃能時,唐雲已經被雨水澆醒了。
“唐雲,你怎麼樣?”陶安將破損的頭罩揭開,然後對著唐雲喊道,音調顫抖不已。
“發生了什麼?”倪丁也趕了過來。
唐雲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向四周看去,騎兵雖然還在周身遊竄,但卻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一股焦糊的肉香忽的刺入唐雲鼻中,唐雲下意識的抽動著鼻息,然後在雨幕中搜尋起來,首先看到的是冒著絲絲白氣的三柄斷折的馬刀,馬刀的碎片插在泥地上,三尺長的刀柄插在一堆焦黑的糊狀物上。
看到這裏,唐雲不禁幹嘔起來,那是燒焦的軍馬,而粘連在馬上的自然是燒焦的騎手了。
如此焦屍還有六具,唐雲甩開粘在眼前的發絲,俊朗的臉不斷的抽搐起來,“哇”的一聲終於嘔出了一絲苦水。
這麼大的雨中竟然能發出如此熾烈的火焰,不僅將馬刀燒斷,而且連人帶馬都被燒焦。會是何物?
唐雲忽的想起了方才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隻小巧的蛇形怪物,怪物還長著一對三角翅膀。是真的看到了這種怪物,還是幻覺?或者——唐雲雙眼一閃,不會雷彈被啟動了吧?
倪丁從唐雲的黃能背後走了過來,“不是雷彈。”
“怎麼,你們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嗎?”唐雲神情一緩,隨即問道。
“我隻看到一團刺目的紅芒,接著一道細長的火焰射出,足有三丈之長,所掃之處,盡是白霧彌漫,當我趕到這裏的時候,一切都詭異的消失了,隻留下了這七具想要刺殺你的屍體。”倪丁透過瞄準縫,盯防著遠處蠢蠢欲動的騎兵。
“我,我也什麼都沒有看見,當時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清楚。”陶安將自己的頭罩卸下來。
“不用,你快將頭罩戴上,我不用。”唐雲搖了搖頭,操作著黃能退了開來。
突然唐雲輕呼一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難道是——”好熟悉的律動,好熟悉的溫暖,唐雲一臉驚喜,呼吸急促起來,緩緩抬頭向天穹望去。
“怎麼了?”二人見唐雲舉動異常,也跟著抬頭望去。
“桀——”一聲怪叫,一隻蛇形怪物突兀地閃現在雨幕中,然後向唐雲飛來。
陶安臉色一變,急忙將黃能手中的頭罩向唐雲頭上罩去,以阻止蛇怪靠近唐雲。
“等等。”倪丁果斷地擋住了陶安,“它不會傷害唐雲的。”
“真的是你嗎?”唐雲看著落在黃能肩膀上的飛蛇,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你已經被岩漿吞沒了。”
“桀——”飛蛇暗紅色的三角翅膀扇動著,然後玄黑色的蛇尾盤成一團,高高揚起倒三角形狀的小腦袋,吐出赤紅色的蛇信,親昵的舔舐著唐雲被雨水打濕的麵頰,雨水化作白氣消散,而唐雲卻安然無恙。
“難道這就是當初的玄蛇蛋?”陶安不禁大叫起來。
“現在已經孵化了出來,成為真正的玄蛇了。”倪丁也開心的笑道。
“當初北嶺的大火,卻月城和荊江城的火災,難道是玄蛇放的?”陶安興奮的手舞足蹈,“原來這家夥卻是一直跟著我們。”
“那火是怎麼回事?”袁亮煩躁地揮舞著中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發出“啪啪”的脆響,震散的雨水濺落了陳維一身。
“將軍,又出現了怪物,退回來的斥候說,那會噴火的怪物小巧如蛇,卻長著翅膀,”陳維神色難看道:“蛇怪似乎與那些家夥是一夥的。”
袁亮呼吸沉重,神情亢奮不已,身子微微前傾,盯著陳維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都要講那三頭石怪還有那蛇怪一並逮住,這絕對是大功一件啊。”
三頭以一抵百的石怪,在加上一頭會噴火的蛇怪,這些家夥都是稀世之物啊,若是逮住,上供帝君,別說是在朝為官,就算是進入三省都有可能。
八域誰人不知,帝君對怪物有收藏的癖好,當初更是派遣天策府暗探深入荒山野嶺,大漠深淵,便是為了搜尋怪物。但百姓不知道的是,帝君口中的怪物指的便是五逆。
對於五逆的傳說,世間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由於其逆天的特質,五逆的真相總是隱藏在曆史的暗流中。
帝君所好,臣下競相效仿,這種怪物搜集癖,在皇族士族子弟中廣為流傳,儼然已經成為一種文化。作為士族紈絝子弟代表的袁亮便充分體現了這一特點。
“代傳兵部尚書袁大人令,製服石怪者,賞千金,封狼牙校尉。”袁亮策馬衝到中軍,大聲喊道。狼牙校尉是僅次於虎牙校尉的中級將領,對於兵部尚書來說,這點提拔的權利還是有的。
而袁亮也不算假傳,如果兵部尚書在此,估計比袁亮下的封賞還要大的多。
全軍騷動起來,要知道這種封賞的機會是很少見的,本以為這次出兵便是一次無聊的演習,但誰知道情況一再出乎這些士卒的預料,如今又耳聞將軍下了賞格,這無疑與天上掉下了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