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路走向河邊,河水潺潺,帶著些許寒意,耶律迪烈遠望河畔的另一頭,沉默幾許,似有滿腹心事。幾縷黑發在額前沉沉不定,唯有寒顫顫的風聲在耳邊響起,此時的他看起來特別特別的孤獨沉默。雖看不清他的眉眼,但周身散發的落寞氣息讓人感到淡淡的哀傷。
哀傷?這個詞語怎麼可以發生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身上,莫要是看錯了。小Q詫異地伸長了脖子多看了幾眼,被木拓銳利的目光擋回來。
“小子,看什麼看?”木拓這娃說話委實有些不帶勁。
小Q故意撇撇嘴,涼涼地說道:“不看緊點,要是你家大哥等會兒栽進水裏了,誰去救他?我你這笨樣子一看就多半不會水的了,別怕哈,哥哥我是定要救他的,要不我這身上的解藥找誰要去?”
“你小子!”木拓哼了一聲,揮起拳頭就要砸小Q臉上,唬得小Q下意識地後退一跳。眼看著拳頭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一個沉沉的聲音響起:“木拓,莫要傷了他,我們留著他還有用。”
是耶律迪烈?
小Q不解地伸長了脖子,看見耶律迪烈已經轉過身來,一掃木拓,木拓趕緊放下手,朝著莫名困惑地嘀咕幾句:“都怪你這小子。”
耶律迪烈離開河邊,夜色如水,照著他長身玉立,哪怕是穿著一身下等兵的衣服,也不能遮掩他周身散發的氣質。是一種王者的氣度,桀驁且孤獨。小Q猛然想起,耶律,不就是北邊夏國的國姓嗎?
“我想過了,現在走著實有些不甘,怎麼著也得放一把火,燒燒個銳氣。”耶律迪烈驀地壞壞一笑,望著小Q的眸子澤澤發亮。
這話說得小Q很是一驚,掐了一把自個兒的大腿,確認不是聽岔了。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耶律迪烈一轉身,將火把火鐮一同帶上,她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在說笑。她心急如焚地竄上前去,又遲疑了一步,如今後麵的追兵沒有了消息,怕是走失了。要通知別人已是不易,況且守著兩個大活寶在眼前,小Q自認為沒有那個把握。
她在木拓的殺人目光下磨磨蹭蹭地跟上,耶律迪烈這家夥果然不是說笑的,他用火鐮子一一點燃了幾艘靠在岸上油布蓋著的船,迎著風火勢一下子就冒起來。亮起來的火光一下子引起了周圍守衛的嘴注意。
“有火光?著火了!著火了!”最近的士兵很快趕了過來,呐喊聲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見有人過來,耶律迪烈趕緊拖著小Q一道走,一邊走還沒忘了一邊喊“救火啊!”然後再時不時將身邊的小灌木點燃,見到有人靠近就裝作要提水滅火裝,拖著小Q一道走。小Q見人多了,膽子忽地壯大了不少,偷偷往其中路過的一個小兵身上塞了條手帕。那手帕是她從現代帶回來的,天上地下唯有小Q有。
誰知小兵剛經過,耶律迪烈就一把拽緊了小Q的胳膊,輕哼一聲,貼著小Q的耳邊道:“少在我麵前玩花樣。”他指指小Q的肚子,繞著手上的那件雪白的物事讓小Q猛地一驚。那那那不正是她的小手絹嗎?
就在小Q欲哭無淚地回首時,火勢已經升高了,她的嗓子幹幹的,真想說一句:天幹物燥,小心火燭,該死的家夥,你放啥不好非要放火來著。
耶律迪烈和木拓果然是幹壞事的料,趁著眾人救火之際,又偷偷地在幾處放了把火,都是在迎風的地方,幹冷的西北風和枯黃的樹木一下子助燃起來。加上救火的時候人手繁雜,沒人注意三個穿著一般士兵服侍的人居然是放火的真凶。
耶律迪烈拖著小Q一路快速前行,湊近了小Q耳邊叮囑道:“快指出死牢的路,不然你連十日都熬不了。”
小Q腦子裏一團漿糊,她哪裏知道死牢在哪裏,裴將軍一向做事很是仔細,上次那個什麼那木拓給抓回來後,一直就秘密關押著,能見著他一麵的人很少。小Q皺著眉頭就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隱秘,但被耶律迪烈這一嚇,她倒是有了眉目。
對,裴琰是擔心向桃花的的插一腳,所以一直很小心,但他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不讓向昇浩去的,除非是,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啊!”一想經此,小Q很是不淡定地叫出聲來。
“想到什麼了?”比小Q豐富想象力還要恐怖的某人的聲音響起。
小Q很是痛苦狀地對上對她甚有興趣的耶律迪烈,沒好氣地撇撇嘴道:“沒啥,裴將軍一向處事謹慎,他把那木拓關得很嚴密,唯有他和韓副將親自審問。韓將軍手下就是驍騎營,驍騎營有一個地方是很少人能進去的,我隻見到過有人往那裏送過飯,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人。我在夥房裏呆了那麼久,也沒見那次要我送飯,所以我就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