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回家的伊曲盈,她拿起一杯水,止不住的想要喝水,卻顫抖著不停,不難看出來,她的雙眼無神,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眼神中的黑暗,模糊不停,沒有一絲焦距,腦海中,一直閃爍著齊柏瑾對自己的話:“死了,死了。”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伊曲盈不停的回蕩著這一句話,終於,她還是將水杯放到了桌子上麵,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她心裏清楚,這些答案都是在二樓,都在薄宵涯警告自己的不準上樓的二樓,而這一次,她帶著好奇心,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眼神中寫滿了堅定,握著扶手的手,卻也忍不住的想要退縮,登上樓梯的手,也忍不住的想要停住,卻又不得已而繼續,她強迫著自己必須鎮靜。
伊曲盈像是木偶一般,像是在這扇門的最後有什麼她不可以發現的未知事物,顫抖纖細的一隻手,想要觸摸著眼前的門,幹澀的嘴角也不出是什麼感受,深邃的眼眸中,在深處隱藏著不易被看清楚的一些無法言語的逃避,想要離開卻有不能逃避,就隻能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觸摸,害怕,恐懼,全部都在她身上麵臨,隻要推開這扇門。
“嘎嘎”一聲響動,門被推開了,她愣住了,毫無征兆感覺眼底酸澀,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腳步有些發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回事,胸口的疼痛,在告訴她還活著,她還存在這個地方,但是卻有想要離開。
動了,伊曲盈一步一步的動了,腳底仿佛有千斤重,無法行走,想要站穩腳步卻有些虛浮,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進去的,在這裏麵,全部都是唐一念的照片,而薄宵涯露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幸福的笑容,她顫抖的撫摸著照片,而這張照片就是唐一念懷孕的照片,薄宵涯摟住唐一念的腰,親吻著她的臉頰,溫柔的手撫摸著他們的孩子,而唐一念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隻需要看到這樣一個簡單的照片,就可以看出來,唐一念是溫柔如水的人,捶著眼睛,全身心的愛著他們的孩子,是啊,多麼幸福,幸福到伊曲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
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哭了出來,一隻手觸摸著薄宵涯,滴落在照片上,從來不輕易哭泣的伊曲盈,這一次卻控製不住,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是從來不曾有其他人告訴過自己的這是一種什麼感受,仿佛心髒像是缺了一個口,想要觸碰,卻有害怕觸碰。
伊曲盈捂住自己的心髒,紅潤的臉色,現在蒼白的像是麵粉一樣,清瘦的身軀也控製不住的顫抖,糾結的臉頰,像是包子的褶皺一樣,緊緊的皺在一起,完全無法分開,壓抑的聲音,也不知道何時從嘴裏發泄出來,輕輕的離開了,輕輕的走了,輕輕的將自己從這裏離開,這裏不是屬於她的地方,這裏沒有她應該得到霖方。
她狼狽的逃竄了,狼狽的離開了,怪不得,薄宵涯警告自己絕對不允許上二樓,怪不得,這件房間的設計如此溫馨,怪不得,那一次他害怕自己推開這扇門,怪不得,薄宵涯要生活在二樓,如果,那一推開了門,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是不是她就會控製住自己的心,不在輕易的顫抖,不在輕易的將自己的心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