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和肉體之間,有著非常玄妙的關係。靈魂驅使著肉體,肉體會捆綁住靈魂。而某些時刻這種聯係減弱,它們兩者又會暫時分離。
像多數人在深度睡眠中,他們的靈魂就會處在遊離狀態。因為有肉體的牽引,在肉體醒來時,靈魂會自動依附……可此時此刻的謝一航,她昏迷的時間太長,靈魂已經走的遠。肉體的召喚力減弱,靈魂根本找不到回來的路。
我讓謝一航先出去,他身上陽氣重,稍微可以驅趕一下門口堵著的陰魂。扶謝一帆起來,我和謝媽媽一起將她推到謝爸爸的背上。不管我們怎麼折騰,謝一航都像死人似的沒有反應。不受控製的手臂亂晃,謝媽媽抓著她哭的是泣不成聲。
“等下我走最後,”從口袋裏拿出一條紅繩,紅繩的一端我係在謝一帆的右手上,“謝媽媽,你抓住紅繩的這頭,千萬千萬不能鬆手。一邊走,你要一邊喊她的名字,然後叫她回家。”
“喊、喊名字?”謝媽媽勇敢的拿住紅繩,可她的手卻怕的不斷發抖。用袖子擦了擦眼裏的淚,謝媽媽問我,“白小姐,我要怎麼喊名字?”
怎麼喊名字?這個問題以前還真沒人問過我……我想了想,說:“怎麼喊都可以,隻要她聽到知道是叫她的就行。阿姨你放鬆些,你不用太緊張。”
謝媽媽五十多歲的人了,她瘦的單薄。她不是太緊張,她是緊張的都要昏過去了。如果不是救女兒的意念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就倒地不起了。
“這裏有蠟燭嗎?”問完我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多餘,“算了,不用了。”
“蠟燭很重要嗎?”謝爸爸問,“要不要去護士站問問?”
我拿出手機,打開上麵的手電筒:“沒關係,用這個也一樣。”
留下一片狼藉的病房,我們準備離開。謝家人走在前麵,我負責殿後。我揮揮手,驅趕掉想要尾隨的野鬼。在謝媽媽帶著哭腔的呼喚聲中,我低聲念叨:“謝一帆,你跟著我的燈光走。謝一帆,你跟著我的燈光回家。謝一帆,你聽你媽媽在叫你。謝一帆,你順著你的感覺回來……”
雖然謝一航走在了前麵,但在病房門打開的瞬間,還是有無數的野鬼爭搶著撲了過來。不過野鬼們並未順利的進入到謝一帆的身體,紅色的線繩如同結界一般,他們統統被擋在了外麵。
謝家爸媽看不到,可我卻感覺陣陣的涼氣。腳踝骨的位置又開始刺痛的疼,我忍不住皺起了眉。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我和狐仙的聯係也會減弱。我胡亂的揮揮手……在密密麻麻的鬼臉中,我沒有看到謝一帆。
糟糕,謝一帆的魂,很可能被男鬼困住了。
謝一帆的肉體沒死,男鬼就不能和她冥婚。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保護好她的肉身。不過謝一帆是活人,她的魂魄要是被困久了會吸太多的陰氣。如果說在午夜之前她醒不來,即便她的魂回來了,那恐怕她不是腦癱就是植物人。
當然,我並沒有把這些話告訴謝家爸媽。他們一把年紀了,能夠做到現在的程度實屬不易。我揉了揉眼,繼續念叨著我的話。雖然一時半刻找不到謝一帆,可加強她靈魂和肉身之間的聯係,還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