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叫住他,謝一航轉身上了車。而他上了車後,公交車和乘客也變了個樣。
公交車的玻璃全都碎掉了,車頭更是凹陷的厲害。尤其是司機腿部的位置,車鐵全都砸扁了。應該是被火燒過,車身上的漆都是黑色的。車門吱嘎吱嘎響,膠皮被燒化的難看。在夜晚的公路上晃晃蕩蕩開來,像是冥車一般。
左側的車胎全部爆裂,車身歪歪扭扭的。隨著車身的晃動,老太太折斷的腦袋也跟著一顫一顫……謝一航已經走到了老太太麵前,我顧不得太多。為了拉他回來,我隻好跟著上了車。
我剛走上車,車門就關閉了。汽車緩緩開動,月光一晃,車裏麵的場景又恢複了正常。在謝一航接過老太太的錢之前我握住了他的手,摸摸口袋,我說:“謝謝大娘了,零錢我這裏有。”
“你身上有車錢?那真是太好了。”謝一航對老太太告謝,他笑著回頭問我,“你身上還有多錢?等下到市區我們找地方住一晚上吧,我給我的秘書打電話,讓他開車來接咱們回去。”
紙錢我有不少,別說住店,在陰間買房子都夠了。我把車錢交了,拉著謝一航往車後走。那三個鬼在前,我們還是盡量避開……剛走了兩步,我趕緊推謝一航回來。謝一航不明所以的被我按在座椅上,他奇怪:“好端端的,怎麼又回來了。”
“少說話。”我凶巴巴的站在謝一航的座椅旁邊,“你好好看路,千萬千萬別坐過站了。”
謝一航腿長手長,他被我困在座椅裏很不舒服:“不會坐過站的,這就一趟線……白惠,你不坐嗎?走了那麼遠的路,你快坐下歇會兒。”
“不用。”這笨蛋看不到車尾處的斷肢殘骸,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在保護他,“你看好路,能不能找回家,就看你的了。”
“嗯。”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了一會兒,謝一航也覺察出奇怪了。雖然現在是淩晨,但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還是很奇怪的。謝一航詢問的抬頭看我,我默認的眨眨眼……偷偷拉住我的手,他手掌心滿是冷汗。
車上的老太太斷了頭,中年人和初中生都是被燒死的。從車身的毀壞程度看,汽車應該是追尾後起了火。至於車尾的那些斷肢殘骸是怎麼回事兒,我就不得而知了。現在我也是個魂體,除了念幾句咒語以外,我也沒別的辦法。隻是希望大家能夠遵守各自的規定,不要彼此招惹的好。
沿途路上沒有乘客上下車,司機也沒有要停車的意思。車箱裏非常安靜,靜的人渾身不自在。臥龍崗陵園被拋在身後,路邊樹枝的陰影一閃而過似是無數的魑魅魍魎……而就在萬籟俱靜時,車的後方突然傳來了嘎吱嘎吱嚼骨頭的刺耳聲響。
初中生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袋子,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不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麼,他咀嚼的聲音特別大。月光晃照中我看的清晰,初中生左麵的臉都沒有了。他白慘慘的牙來回動作,嚼碎的東西咽下後從破了口的肚子裏直接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