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外麵走廊裏還是羅刹乒乒乓乓的摔響,但現在卻突然安靜了。除了水龍頭裏水滴落地的滴答聲外,我們連呼吸都沒有。整個時間空間像是凝固住一般,憋的人十分難受。感覺出宋珍珍要開口說話,謝一航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幸好謝一航反應迅速,幾乎在他捂住宋珍珍嘴的同時,隔壁隔斷間的門被羅刹一腳踹開了!像是平地一聲雷,我們三個人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門板輕微顫動著,我仿佛都能聽到嗡嗡的聲響。

現在我們藏身的廁所隔斷,是離著門口最遠的。羅刹的耳朵靈,他應該是聽到我們剛才說話循聲找來的。大腳掌啪嗒啪嗒的踩在地上,血漿黏糊糊粘連感聽的清晰。逐一的將廁所門板打開,羅刹是挨個檢查。

廁所門被一個一個的打開,門板撞擊的砰砰聲聽的我們是心驚肉跳。謝一航剛才用來防身的拖布杆還放在地上,羅刹用腳一踢,木棍咕嚕咕嚕滾了好遠,最後啪的撞在了洗拖布的水池上,這才停住。

羅刹走到了我們藏身的廁所門口,可是他卻停了下來。預想中的破門而出並沒有出現,廁所忽然間又安靜了。

我們三個人一起盯著門鎖看,緊張的全身毛孔豎起。當然,我們現在並沒有毛孔。但這驚悚的感覺,卻是無比的真實和。心髒像是縮緊了一般,額頭似乎有汗在滴。

呃,好像,真的有汗在滴?

感覺有水珠從額頭上流下,我伸手去擦了擦。黏濕的滑膩感不像是汗水,我低頭去看……竟然是血!

我猛的抬頭,蹲在廁隔板上方的羅刹正在對我們流著口水呲著牙!

近距離看去,羅刹更加的醜陋。他的鼻孔被撐開,呲著的獒牙上滴著血,牙縫間還有腐朽的碎肉。一雙小眼睛裏滿是貪婪和渴望,那樣子像是隨時準備把我們吞到肚子裏似的。

羅刹他一直在偷窺我們,我們的驚恐和害怕讓他很滿意。像是一隻大貓,在逗弄準備吃掉的老鼠。

想到剛才始終被羅刹窺視著,我後背一涼,頭皮發麻。

“跑啊!”我一腳踹開廁所門,扯著領子將他倆丟出去,“快走!往太平間走!到了太平間,找到宋珍珍的屍體,讓她躺進去就行了!快走!”

謝一航還是挺男人的,這種關鍵時刻,雖然他也很害怕,但他還是優先讓出了路。護著宋珍珍出去後,他轉身來找我:“白惠!你……”

羅刹從上麵跳下來,我甩開謝一航的手將門板拉上。羅刹身上的惡臭味兒很重,他體型龐大,卡在廁所裏動彈不得。要不是我稍微蹲下了身子,我們兩個幾乎是貼在了一起。

“地上的木棍呢?”我忍住想吐的衝動,對謝一航說,“你拿那個拖把的木棍,把廁所門堵上!”

“廁所門堵上?廁所門堵上你要怎麼出來?”外麵宋珍珍似乎在叫謝一航快點走,而謝一航卻固執的問我,“白惠,你把門打開!咱們三個一起對付他!”

謝一航的想法是好的,卻非常的不切實際。現在是空間有限,所以羅刹才沒能吃我。一旦等他行動自如了,我們誰也別想跑了。

“你聽我的!把門用木棍堵住!”我聲嘶力竭的喊,“我不會有事兒的,你照我說的做!”

謝一航還是沒有動作,嘴裏喊奶的宋珍珍口齒不清的說:“白惠會有辦法的,我們快點走吧!馬上要都四點了,再不回去我們都別想回去了!”

沉默了幾秒鍾,謝一航突然有了動作。他一邊跑去撿拖布杆,一邊催促著宋珍珍說:“珍珍,你先去找太平間吧!我和白惠在這兒拖住羅刹!你先回去!你抓緊時間!快點想辦法來救我們!”

謝一航用拖布頂上,擔心不管用,他自己也靠在了門板上。看謝一航要留下,宋珍珍嗚嗚的哭了:“你怎麼能留在這兒?你要是留在這兒,你出不去了……我該怎麼辦?嗚嗚嗚……謝一航,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你留在這兒!”

“白惠能留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留在這兒?”謝一航不聽宋珍珍的話,他催促著說,“珍珍,你先別哭了,你快點去吧!你在磨蹭下去,我們都得留在這兒了!”

宋珍珍不答應,她說是不肯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了!我們都留在這兒好了!”

在廁所裏麵關著,我要被他們兩個人氣笑了。是不是現在感覺像是做夢,他們就真的以為是跟做夢一樣簡單?

“走!你們兩個都走!”我盡量溫柔的勸說,“你們快點離開吧!我有辦法脫身,你們兩個在這兒,我還要想著怎麼救你們……走吧!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