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宏的表情凶神惡煞,他的動作很熟練,看樣子他不是第一次打陳嫂了。陳嫂很害怕,她想躲又不敢。哆哆嗦嗦挨了鄭家宏兩拳,陳嫂小聲嗚咽著哭。

站在一旁的謝一航看不下去,他皺眉將陳嫂拉到身後。擋住了鄭家宏的拳頭,謝一航不滿的說:“鄭先生,男人打女人,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陳嫂站在謝一航的身後,她不斷的用袖子擦臉。徐天戈擰亮了手裏的手電筒,冷靜的問:“紙錢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去找。”

“在、在廚房的抽屜裏。”陳嫂委屈的抽噎,“那個、那個位置不是太好找,我跟你一起去吧孩子。”

徐天戈沒拒絕,他打開門要帶著陳嫂出去。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跑上前叫住他們。

雖然他們看不見,但現在客廳裏全都是遊蕩的鬼魂。萬一再有一個被鬼上身,可麻煩大了。我踮起腳在他們的額心處畫了個符咒,說:“如果感覺不好,你們心裏就默念南無阿彌陀佛……很管用的,相信我。”

陳嫂聽話的站在那兒,她老實的讓我畫符咒上去。相比較起來,徐天戈就稍顯抗拒了。不過徐天戈閃躲的動作並不明顯,隻是他個子太高,彎腰的動作很不情願。畫好之後他沒說什麼,對著我們點點頭,他拿好手電筒帶陳嫂下樓了。

知道我的血畫符很管用,鄭家宏殷勤的跑過來:“白惠大師,你給我畫一個行不行?你給我畫一個,我給你錢的!”

“哼。”鄭璐嗤之以鼻。

鄭璐的哼聲給了鄭家宏莫大的刺激,見我和謝一航同樣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他隻好作罷。走到櫃子旁邊角落裏,鄭家宏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學著我的樣子他在額頭上畫了個符,一邊畫他一邊嘀嘀咕咕的安慰說:“不就是畫符嗎?我也會。她那個也是血,我這個也是血……效果應該是一樣的吧?”

我哭笑不得。

大概過了五分鍾,徐天戈和陳嫂拿著成捆的黃紙回來了。我從黃紙抽了幾張,將它們疊成人形。謝一航跟我驅過鬼,他舉一反三的能力特別強。看我撕出一個個小人,他問:“白惠,你是要給鄭太太做替身嗎?一二三四五……你怎麼做了這麼多?”

“不,不是給鄭太太做替身。”我把撕好的小人擺在桌子上,說,“這是,我的替身。”

“你的替身?”謝一航不明白,“你要替身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謝一航的話,而是把自己的中指血滴在了紙人的腦袋上。用手揮一揮,桌上的紙人像是有靈性一般全都立了起來。

“太神奇了啊!”鄭家宏低呼,“白惠大師真是……”

拿著紙錢做牽引,我搖晃著手裏的黃紙說:“今天我剛來的時候,眼睛被房子的陰氣衝傷,流了血淚。等下你們去挖墳,我擔心地下的陰氣也會衝傷你們……有我的替身在,能保護你們一些。要是有不好的事情,它們會替你們擋著。”

紙人隨著我的牽引動作走,木頭木腦的,橫衝直撞。我念了幾句咒語,它們呼的一下貼在了謝一航等人的腳踝處。左右腳一隻一個,粘的很牢,撕都撕不下來。

鄭家宏眼巴巴的看著,他熱切的問:“白惠大師,我的呢?”

“你不是要開車走麼?”我再拿出一張黃紙做符咒,“你把這個粘在車的倒視鏡裏,鬼魂就進不了車裏了。”

“可是……”

鄭家宏想要我的替身,可我實在不是因為吝嗇而不想給他。多做出一個來,替身的力量就會削減些。既然鄭家宏不留下來挖墳,他要替身根本是浪費。

“好了,我們將鄭璐她媽搬到車裏去吧!”我回想了一下接下來的流程,確定無誤後,我說,“接下來的事情,要辛苦大家了。我們齊心合力,全力以赴吧!”

我的話音剛落,屋子裏的燈忽然全都亮了!突然到來的光亮刺激的我們所有人睜不開眼,等了半天才完全適應。

在剛適應光亮時,徐天戈指了指床的方向,我們所有人一起回頭去看……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鄭璐她媽卻不見了!

鄭璐她媽不知所蹤,床鋪上空蕩蕩的,隻留下皺巴巴的床單和任平生剛才用過的滿是血汙的藥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