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任平生一驚一乍的低呼,“叔叔死了?不可能啊!你剛才不還看到他了嗎?”
謝一航將我們剛才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任平生,任平生驚訝的張大嘴巴。我擰了擰衣角的水,問任平生:“剛才為什麼掐自己?”
“剛才……”任平生的表情飄忽又迷茫,“我不記得為什麼了,就是感覺一道黑影飄了過來,然後手就不受控製了。”
我點點頭,說:“我們下樓吧!”
“那鄭家宏怎麼辦?”謝一航問,“他不是死了?”
鄭家宏死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死了。從佛學的角度考慮“前陰已謝,後陰未至,中陰現前”。前陰已謝意思是此期陽壽到了盡頭,後陰未至則是直人的魂魄尚未投胎……而中陰現前,就是鄭家宏現在的狀態。人剛死卻還沒投胎,沒意識到自己死了,魂魄還像正常人那般在人世間遊蕩。
時間緊張,我無法跟謝一航他們兩個解釋太多。隻是安慰的拍拍他們的肩膀,說:“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事兒,就是把墳挖了。”
被雨淋過之後,我似乎有點發燒。雙腿酸軟的厲害,我走起路來是有氣無力。見我的狀態不好,謝一航想要再次過來背我。我輕輕的推開他,強撐著說:“沒關係的,我們走吧!”
我們到了樓下,鄭璐跑著過來抱住了任平生。為了不讓鄭璐擔心,任平生嘻嘻哈哈的將剛才的事情講給她聽。氣氛冷的有點尷尬,任平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是特別好笑哈,笑話講的有點冷。”
鄭家宏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頭發不斷的往下流水,他始終是一言不發。
“大家東西都拿好了吧?”我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個鏟子,說,“按照我之前說的那樣,兩個人一隊,先把院子裏的三棵槐樹根挖掉。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樹根戳爛。”
現在是淩晨一點半,外麵雷雨交加狂風大作。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我帶著五個人一起去挖槐樹下麵的墳……如此的場麵,光是想想,我都覺得毛骨悚然。
到了院子裏,我們六個人很快分好了樹。傾盆大雨讓人睜不開眼,我們無法交流隻能不停的低頭挖著泥土。被大雨泡了一夜,挖掘工作不是那麼艱難。挖了能有三五分鍾,謝一航已經挖出一個小坑了。
“白惠,你進屋去休息吧!”謝一航很擔心我的身體,他吐吐嘴裏的雨水,說,“我自己可以的。”
站在槐樹下,那森森的陰氣仿佛都在往外湧。腳心處像是被人放了冰,我渾身凍的不斷哆嗦。我在這兒確實是幫不了謝一航什麼,可離開我又不放心。手軟腳軟的舉起鏟子,我說:“別管我了,繼續挖吧!”
天空中雷聲轟轟,我很怕一個雷劈下來將我們打死。不過好在老天有眼,挖墳的工作還算順利。我唯一慶幸的是謝一航跟著來了,如果要是我自己在這兒挖……老實說,我可能真的有點怕。
謝一航將槐樹的根係鏟掉幾個後,他停下來嗅嗅:“白惠,你聞聞,是不是有血的味道?”
槐樹的枝幹粗壯,估計它應該有些年頭了。活久的植物都有些靈性,不成妖,也快成精了。再說這些槐樹不是普通的槐樹,它們是被人試了法術的。吸食鬼魂的陰氣時間長了,沒準也能變成人形什麼的。
見我沒回答他的話,謝一航繼續專注的挖掘。他身上的襯衣完全濕透,緊貼在身上,凸顯出肌肉的線條。我站在謝一航的對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天上的閃電突然一閃……我這才發現,院子裏蹲了不少的鬼。
院子裏蹲著的,全是槐樹下禁錮的鬼魂。感覺出槐樹要倒,他們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被七棵槐樹折磨久了,這些鬼魂不斷的瑟瑟發抖。嗚嗚咽咽的風聲,聽起來像是鬼在哭。
一幅幅淒慘的畫麵從我眼前閃過,那都是院子裏鬼魂生前慘死的模樣。生死輪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劫數。微弱的哭聲拉扯著我的神經末梢,像是求救,又像是哀求……我隻有驅鬼治病的本事,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無力回天。即便是心生憐憫,也無可奈何。
我正想著,另一棵槐樹下卻發生了變故。陳嫂忽然舉起了鏟子,她照著徐天戈的腦袋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