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蘭姐的話,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了凡和蘭姐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他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打從見麵開始,他們兩個便沒和我見外。花我錢時沒和我見外,招待我時也沒和我見外。把整個“寺廟”托付給我,他們便離開了。

雖然知道呆在這裏很安全,可我還是慎重的把門鎖鎖好。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我神清氣爽的躺在榻榻米上卻怎麼都睡不著。幾天沒見,我其實有點擔心謝一航。能被鬼煞嚇的心髒抽搐,想必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一定很糟糕。

因為淋了雨,我的手機早就壞掉了。“寺廟”裏沒有電話,我隻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想起那天晚上在鄭璐家做的和謝一航有關的曖昧的夢……我整個人都是一種難言的緊張感。

發生鬼交不是我能控製的,但為什麼我心裏想的會是和謝一航呢?難道說,我對謝一航有什麼不一樣的想法嗎?不會是我喜歡了他吧?

這樣的念頭一出,我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猛烈的搖搖頭,我恨不得立馬將這樣的念頭徹底從腦子裏徹底鏟除。輕輕摩挲著膝蓋,我自言自語的說:“估計是我太久沒和人在一起生活的事兒了,所以有人親近些,就難免想的多了……對,一定是這樣。等到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就再也不用見謝家兄妹了。沒了聯係,想的自然就少了。”

我的性格孤僻,職業更加邊緣化。這麼多年來,我已經完全喪失了和普通人正常生活交流的能力。所以在碰到有人親近時,我第一反應不是高興卻是害怕。而更讓我害怕的是我自身想法的轉變……一旦我喜歡了有人陪伴的感覺,或許就很難再接受自己一個人的事實了。

如果是那樣,對我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正廳大佛的麵部隨著陽光的移動表情不斷變換著,他留給世人的是一個個高深莫測的笑意。看的久了,好像都會產生一種眩暈的錯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聽,我仿佛聽到有人屋子的角落裏呢喃細語。

到了下午四點半左右的時間,玄關處的門鎖突然響了。大門被打開,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個子男孩兒走了進來。進屋後隨手把書包丟在地上,他草草的對著佛像拜了拜。迫不及待的擦擦額頭上的汗,他嚷嚷著說:“蘭姐!我今天沒有作業,我想出去玩!”

男孩兒是蘭姐和了凡的兒子,他大名叫什麼我不清楚,不過我聽蘭姐好像稱呼他叫丁娃。

丁娃今年十歲,瘦小瘦小,看起來很像營養不良。他的五官樣貌完全是了凡的翻版,腦袋上也是梳著光頭。聽不到回應,丁娃轉身想往外跑。我在他跑出去之前把門堵住,說:“你爸媽不在家,你今天不能出去。”

“你是誰啊?”丁娃眨眨大眼睛,問我,“你怎麼在我家?”

“我叫白惠。”考慮到丁娃還是個孩子,我覺得還是不告訴他那麼多事情的好,“你爸媽有事兒出去了,我在家裏看著你。晚上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丁娃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的動作和了凡簡直是神同步。繞開我跑到櫃子旁邊去找行李箱,丁娃跟小大人似的輕哼一聲:“為什麼每次有好玩的事兒他們都不帶我啊?我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