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娃,你來。”

“蘭姐”笑著招手,丁娃不斷的往我身後躲,他不停的搖頭。幸好丁娃有經驗,要是一般孩子,估計早就嚇的心智不健全了。別說是孩子,就連我都有點承受不住。真實和虛幻交叉重疊,我都擔心自己的精神會分裂。

人之所以會感覺到恐懼,往往是因為事物的未知和不可控。而我們現在身處的環境下,這兩點算是占全了。

“丁娃,你過來啊!”“蘭姐”催促著說,“快點,到媽媽這裏來。”

見丁娃沒有去,“蘭姐”準備上來搶人了。繞過我的身體去拉丁娃,“蘭姐”的動作特別粗魯。我迅速的將中指劃破,趁機把血點在她的身上……“蘭姐”停下來,她笑著看我:“嗬嗬,白惠,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我鎮定的答她。

“蘭姐”看了看我點在她手背上的中指血,她繼續笑:“中指血很珍貴呢!居然浪費在我身上,怎麼,你以為我是鬼?還是你以為我被鬼上身了?”

我靜靜的與她對視,“蘭姐”把手背的血蹭到額頭上,說:“你驅鬼的那一套,我多少了解些。把中指血滴在額頭上,然後念咒……現在血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來念咒吧!”

“來啊,念咒啊!”“蘭姐”無所謂的攤攤手,她也不生氣,隻是笑,“念咒吧!我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鬼……念咒!”

身後站著的丁娃被嚇的瑟瑟發抖,我深吸了口氣,低聲念著咒語:“大道條條,天道昭昭。現有邪神作祟,懇請狐狸祖師前來解退。弟子白惠,真心請願……”

我的咒語對“蘭姐”一點作用都沒有,我念完之後她還是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隨手把額頭上的血擦幹淨,她笑說:“玩夠了嗎?玩夠了是不是可以把兒子還給我了?”

“蘭姐”再次對著丁娃出手,這一次她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丁娃的胳膊。丁娃嚇的大驚失色,像是待宰的羔羊,他高聲叫著:“白惠!白惠!你別讓她把我帶走!白惠!你別讓她把我帶走!她不是蘭姐,她會殺掉我的!”

“胡說什麼呢?”“蘭姐”笑道,“這孩子啊,平時就喜歡胡鬧。快點走了,我們去做功課。功課不做完,明天你上學怎麼辦呢?”

丁娃哭的臉上髒兮兮,他睫毛掛著淚珠,看起來特別可憐。雖然我沒有搞清楚這些人是什麼東西,直覺告訴我不能把丁娃交給她。“蘭姐”抓著丁娃的胳膊,我抱著丁娃的腿。我們三個人相互拉扯糾纏,從客房一路推搡又回到了佛堂。

“白惠,你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蘭姐”冷笑著看我,她說,“這是我的兒子,你為什麼不把他交給我?你不是應該去看看那個男人死沒死嗎?你怎麼還有閑心管我家的事兒?”

我沒有回答,而是專心致誌的跟她拉鋸。揪扯間我不知道怎麼把丁娃之前準備的水果刀握在了手裏,眼見丁娃要被她抓走,我情緒激動的對著她胸口又是刺了一刀。

被我刺中的“蘭姐”大口大口喘著氣,因為受傷,她的力氣削弱不少。鬆開抓著丁娃的手,“蘭姐”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蘭姐”跪在了地上,我抱著丁娃不斷的退後。她表情痛苦的看著我們倆,自己動手把刀拔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指縫湧出,流在地上……和地上已經處於半凝固狀態的謝一航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