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徐天戈,是又氣又恨。不願意再繼續和他爭辯,我轉身出去了。
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我一邊疊著黃紙一邊平複自己的情緒。徐天戈的想法,真真是將我氣到了。我幫過了太多的死人,我自己也經曆過生死。雖然死亡並不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兒,但是能夠好好活著實在是不容易。
徐天戈還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我能理解他惦念愛人的感受,可我實在是不支持他這麼做。
在我疊著黃紙的時候,院子裏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和我打招呼說:“嗨。”
“你好。”我把手裏的黃紙放在一邊,站起來問他,“你找吳婆的嗎?”
男人搖搖頭,他說:“我是來找你的。”
男人的個子不高,也就和我差不了多少。他身上的體味兒有點重,卻不是那麼難聞。我抬頭看了看他,可是卻看不清楚他的長相……我問他:“我認識你的對不對?你是狐仙嗎?”
對於我的問題,男人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我旁邊的棺材板上坐下,他隨手拿起我的黃紙問:“這些你想要做什麼用?做符咒留著晚上用嗎?”
“你呢?”我沒有理會他的明知故問,而是說,“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笑笑沒說話,隻是拿著手裏的黃紙把玩。我們兩個並排坐著,我不無感慨的說道:“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要不是蘭姐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對不起啊!我買下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傷的很重。要是知道你受傷了,我肯定不會把你放生的。”
我用鞋尖踢著地上的土,我自己像是自言自語:“你的事情,我一直不是太清楚。其實我想說,如果我們必須要在一起生活共事的話,是不是需要加深一下了解?這樣以後再遇到什麼情況,我也能多為你考慮考慮。像是今天在旅館的事情,我就沒有想到,也挺意外的。早知道我的情緒會對你有影響,我會多加注意的。我們……”
不管我說什麼,他隻是坐在一旁柔和的笑。自言自語的有些不好意思,漸漸的我也不說話了。
可能是在無形中養成的默契,我們兩個就算坐在一起不說話也感覺不到尷尬。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謝一帆叫我,我才回過神來:“哦,準備吃晚飯了是嗎?”
“是啊,準備吃晚飯了。”謝一帆好奇的走到我旁邊,問,“白惠,你在這兒幹嘛呢?你畫的這些都是什麼啊!”
謝一帆拿起我剛才疊好的黃紙,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畫好了符咒。上麵篆書的字跡還沒有完全幹透,應該是剛寫上去沒多久,殷紅的顏色像是鮮血。我回頭去看……原本坐在我旁邊的狐仙,已經不見人了。
“沒什麼,晚上會用到的。怕到時候手忙腳亂,所以先整理好。”我說。
我小心翼翼的將符咒收好,謝一帆站在旁邊看著我弄。她似乎想說說徐天戈的事兒,可幾次欲言又止,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