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謝一帆的臉立馬白了,“我們以為你回來,吳婆也跟著回來了。所以知道著火,我們就……”

沒有聽完謝一帆的話,我撒腿就往吳婆家跑。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沒有鎖門,吳婆家大敞四開著。我跌跌撞撞的跑進去,門口太黑我沒看清楚路還差點被門檻絆倒。等我跑進屋一看……香燭已經燒斷了。

“我的天啊,我的天。”我用手捂住額頭,“這真是……我的老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隻是不停的在反複念叨。老實講,我不是特別敢過去看,我不是特別敢去檢查吳婆是不是活著。可能是這場大火將我的心燒熱了,隻要一想到吳婆死了,我就覺得非常非常的難過。

謝一航他們緊隨而至,我站在門口不進去,他們也有些不知所措。我耳邊聽到的都是徐天戈和謝一帆心裏的愧疚和抱歉……其實,最該感到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吧!

或許大多數時候,我都把自己想象的過於強大了。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到麵麵俱到,我以為自己可以把事情處理的盡善盡美。但是這樣的結果,往往總是不盡如人意。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麵麵俱到的人?又哪有那麼多盡善盡美的事兒?

沒有人能,我更不能。

我一個人生活太久了,我早就忘記有團隊和夥伴是什麼概念了。我習慣單打獨鬥,我也習慣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吳婆留下幫忙善後,我一時情急,就把她給遺忘了。我隻是想著解決問題,我沒有很好的顧慮到她。在我去陳昭家點火前,我應該抽出五秒鍾考慮到她的處境,我應該特別囑咐下謝一帆和徐天戈照看燭火……可是,我沒有。

“白惠?”

謝一航叫了我一聲,見我沒有反應,他率先走到吳婆的棺材前看了看。伸手進去探了探吳婆的脈搏,謝一航遺憾的對著我搖了搖頭。

“她……”我攥緊拳頭,啞著嗓子問他,“死了?”

謝一航沉吟了片刻:“還是沒有呼吸的。”

吳婆……她沒有回來嗎?

我跑到棺材前,吳婆還是跟剛才那樣躺在裏麵。她肩膀黑紫的位置已經好了,而上麵纏著的黃色符咒則變成了綠色。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身子,還是溫熱的。

看著吳婆這個樣子,我有點想哭。可是體內的水分早就被大火蒸烤幹淨了,我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我用手擦了擦臉,上麵滿是黑灰。

“她死了嗎?”謝一航站在我旁邊,他眼圈發紅似乎是哭了,“她不會是因為救我們死的吧?在火場,我看到了她,她幫我們擋住了火苗……白惠,是嗎?她是為我們死的嗎?”

“把棺材蓋蓋上吧!”我眼睛裏澀的發疼,“香燭滅了,她回不來了。”

謝一航轉身擦了擦眼睛,他說:“好。”

我們的心情複雜難安,緩緩的抬起棺材板,我們兩個人一起抬著想把它蓋上……而就在棺材蓋差一條縫就閉合上時,一隻像是枯枝的手突然從裏麵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