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

隔了幾秒鍾後,從天花板上探出一個腦袋來。困倦的揉揉了眼睛,餓鬼問我:“白惠你回來了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我好困,好想睡。”

“你給我出來!”屋子裏麵一片狼藉,我恨得都想報警了,“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才出門多久,家裏怎麼變成這樣了?進賊了嗎?”

餓鬼腰部以上的部位都懸浮在天花板那兒,他倒掛著身子看我。無辜的聳聳肩,餓鬼委屈的說:“這不是我弄的啊,跟我沒關係的。我用我的人格發誓,真的不是我弄的……哦,對了,我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人格了。不知道鬼格發誓算不算數?算數的話,我用我的鬼格再發一遍誓。”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弄的,我問你是誰弄的。”我感覺自己氣的是火冒三丈,點根火柴我現在就能炸了,“你不是一直在家嗎?發生什麼你會不知道?有別的鬼偷著進來搗亂了是嗎?你為什麼不看著點!家裏弄成這個樣子,燭台都摔壞了!”

餓鬼從天花板上跳下來,他其實也挺內疚的:“我出去找吃的了啊!你不在家,我自己在家也沒什麼意思……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是誰來過,我也不知道。”

我氣呼呼的看著滿地的雜物,餓鬼試探著問:“白惠啊,是不是你得罪什麼鬼了?所以那些鬼來找你麻煩來砸場子了?”

不可能,這些不可能是鬼做的。鬼有可能報複,有可能來恐嚇威脅,但是他們絕對不敢將供奉狐仙的案台和香燭打翻……難道是鬼煞?

應該也不可能。我目前所知道的鬼煞隻有秀英一個,而她還在了凡的仁善寺裏被關著。

“我想幫你收拾一下來的,”餓鬼試著安慰我,可他越是安慰越糟糕,“不過你知道的啊!我是有心無力……我的身子要是還在那就好了,這點家務活對我來說,完全是不在話下。不僅能收拾幹淨,我還能做吃的給你……說起吃的,我好像又餓了。白惠,你要不先做點飯吃?我覺得你應該是餓了。”

餓鬼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不管是鬼還是鬼煞,他們沒有實體肉身,是不能造成這麼嚴重的破壞的。更何況打翻仙家燭台這種事兒,一般的小鬼就是想也不敢做。得罪仙家,對他們來說也是非常的麻煩……既有能力打翻燭台,又不怕得罪仙家的,恐怕隻有它了吧?

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我趕緊跑到門口的位置查看。推開地上的元寶和紙錢,我打開吊燈細細的檢查地上的蛛絲馬跡。雖然隻是一點點,可我還是隱約的聞到了些血腥的臭氣。這種味道熟悉又陌生,不久前我剛剛接觸過。

“白惠,你在找什麼?”餓鬼無精打采的飄到我身邊,他問我說,“你找到什麼了?你知道是誰做的了?”

我什麼都沒找到,可是我卻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了:“羅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