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緊張,沒事兒的。”謝一航輕輕拍著我的手背,“這個是剛才我去廚房幫我媽拌涼菜,不小心把香油瓶子撞倒灑上的。不是被熱油燙的,你別擔心……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了?我大伯怎麼變這樣了?”
我小聲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謝一航,包括看到謝江河身後有鬼影的事兒。講完這些,我頓了一下,又說:“你離宋珍珍遠點,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降頭油,準備用在你身上呢!”
“降頭油?”謝一航皺眉,“那是什麼東西?發蠟?發油?”
“你們在聊什麼呢?”謝一航三嬸的聲音突然插進來,“一航,你快去看看你爸爸吧!你爸爸的腳好像扭傷了,我聽你三叔說,很可能要送去醫院呢!”
“這麼嚴重嗎?”謝一航眉頭皺的更緊了。
“是呀!可嚴重了呢!”三嬸說話時表情特別誇張,眉飛色舞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一航,你快點開車帶你爸爸去看看吧!你爸爸也是一把年紀了,萬一這要是落下病根,那就不好辦了。”
謝一航回頭看我,我對著他點了點頭,他才急匆匆的離開。等謝一航走,他三嬸笑著打量了我一番。現在堵在院子門口的人都已經進去了,隻剩下我們兩個在。謝一航三嬸笑的不懷好意,我清楚的聽到了她心裏的想法……那些肮髒齷齪的,貪婪的想法。
她貪,貪財,貪謝家的祖宅和大山。
三嬸的鼻梁不高,兩眼的間距稍寬。嘴唇厚又大,笑起來有點像大青蛙:“白惠啊,屋裏人太多,我們在這兒說幾分鍾話吧!”
“你想跟我說什麼?”我扶住門框站好,盡量禮貌以對,“我是說,三嬸,你想問我點什麼?”
三嬸咧咧嘴,她這樣看起來更像是青蛙了:“我聽我二嫂的妹妹說,你是白事兒先生,專門給人家辦喪禮燒紙錢的,是嗎?我挺好奇的,你會不會跳大神啊?”
每次提到我的職業,謝家爸媽都避免說太多。知道我的職業有很多忌諱,出於尊重的角度,其他人問起時,他們都會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不會介紹的太刻意。可是這樣的效果並不是太好,謝家爸媽越是不願意提起,其他人就越是好奇……到了阿琴姨媽嘴裏,就是這樣的效果。三嬸問問我會不會跳大神,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神棍。
我往院子裏看了看,確保裏麵的人不會聽到我們的話,我才說:“你有什麼可好奇的呢?這種事兒,你自己不也是很懂嗎?”
“你在說什麼?”三嬸的心裏波濤洶湧,但是麵上卻平淡無波。她連眼皮兒都不眨,笑容不變的繼續說,“嗬嗬,你這孩子可真能搞笑……我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我和一航的三叔,都是做生意的。像是你這種白事兒先生,我們可沒接觸過……來,跟三嬸說說吧!我好奇的很呢!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鬼?”
現在天已經黑了,老宅的大門前亮著燈。三嬸的陰影投射在地上,她的影子變的特別模糊。她的這種模糊,和謝家人身後跟著的鬼影不同……雖然三嬸咬死不認,但是她的影子卻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