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安的身體玉化了一部分,他隻是不死,卻也不腐,除了還有微弱的脈動以外,他跟僵屍沒有任何的區別。隻要方圓不讓謝景安死,那麼即便過去千百年,謝景安還是會維持這樣的狀態。身體永不腐爛,靈魂永遠禁錮。

方圓真是夠狠毒的,這樣對待一個小孩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我將鈴鐺用紅繩綁住,暫時封住了鎮魂鈴的法力。心裏默念著咒語,我希望能召喚謝景安過來……我的咒語剛念了一半,身後的牆角處突然傳來輕微的觸碰聲響。

我回頭去看,但是卻並看不真切。牆角的位置好像是特別的黑暗,裏麵的空間得到延展,不知道藏了什麼在那裏。身上的黃紙和符咒早已經濕透,我從懷裏掏出張打火機點亮,微弱的光亮不足以照到角落,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像是有碎石掉在地上。

陰風吹過,我身上的汗毛豎立。我邁著步子往聲音的源頭尋去,腳下的水聲被放大了幾倍在山洞裏回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在我轉身的時候,我總覺得身後的謝景安坐了起來。可等我回頭去看謝景安時,角落裏碎石落地的聲音似乎又密集了。

我忍不住皺眉。

走回到石床旁,我再次檢查了一下謝景安的身體。謝景安的身體已經完全和石床連在了一起,如果不用斧子之類的物件將其劈開,那麼很難將這兩者分離。我掏了掏耳朵裏的水,我很懷疑自己是幻聽。抬頭往角落聲響的地方看去,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忽然對著我撲了過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完全沒有防備。撲過來的東西黑臭黑臭的,聞上去很像是死人身上的味道。我一時不查,被它撲了個正著。手裏的打火機掉在了水裏被熄滅,周圍變的漆黑一片……可就算是沒有光亮,我還是看清楚了麵前的東西。

那是一個長發女人的後腦勺!

女人將我撲倒之後,她的手直接掐上了我的脖子。應該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她手指上的皮肉都已經腐爛,筋骨表露在外麵。她手上的力道非常之大,要不是我及時的掐住她的兩個拇指,估計我的脖子瞬間就被她掐斷了。隨著我不斷的掙紮晃動,她臭烘烘的長發全都掉在了我的臉上嘴裏。我用腳去踹她的膝蓋,她動作僵硬的扯著將我丟在了地上。

地上的積水不淺,我被灌了一大口的臭水。我費力的從水裏抬起頭,接著又被她按在了水裏。雖然積水隻是到我小腿處,可我被她按壓著完全站不起身。眼前的水光晃動,我又聽到了熟悉的哭聲。

“剛,剛才是你在哭嗎?”我問她,“你……你是不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需要我幫忙?”

她手上的動作頓住,我終於得到空隙可以深吸一口氣。一手去摸腰間掛著的鈴鐺,我一邊問她說:“你是不是有話要說?你想告訴我什麼?”

就在我馬上要把鈴鐺扯下來的時候,她突然又發了瘋。長長的指甲戳在我的腦頂上,她大力的將我按在水裏。在汙濁的水中,我忍著疼睜眼去看,看她長長的頭發在水麵上晃動……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她是楊紫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