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帶一個月就行了嗎?”謝一航不易察覺的呼了口氣,“謝謝二位了。”

了凡的項鏈也送了,囑咐也說了,我們四個人坐在病房裏,實在是沒什麼聊的了。雖然方圓的事情,我還有很多想問的,可是以謝一航目前的心理承受能力來看,真的是不能再多說了。

蘭姐和了凡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們兩個沒再繼續逗留就走了。病房裏隻剩下我和謝一航後,他終於承受不住的躺在了病床上。

為了不壓到我的點滴膠管,謝一航側著靠在我的身上。家裏遭遇如此大的變故,再堅強的人也會覺得倍受打擊。他的眼睛緊閉,睫毛一眨一眨十分脆弱的抖動……我輕輕摸了摸謝一航的頭發,說:“你要是想哭的話,你就哭吧!這裏沒有外人在的。”

謝一航笑的很難看,他依舊沒有睜眼。睫毛的根部已經濕潤了,謝一航在拚命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基於大男人的自尊心,謝一航努力裝成自己沒事兒的樣子問:“你讀到我心裏在想什麼了嗎?在你麵前想要偽裝,還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兒啊!”

“哪裏還需要我去讀你心裏在想什麼。”我說,“從你的樣子就看出來了,你笑的比哭還難看。”

謝一航沒說話,他用力的抱緊我的腰。使勁的在我的病服上蹭了蹭,他悶聲說:“我媽媽的情況很不好。”

我略微停頓,說:“我知道。”

“醫生說,她可能會撐不下去了。”他嗓音沙啞,“如果挺不過今晚,我們就要準備給她辦後事了。”

謝一航傷感的情緒傳給了我,我也有點想哭:“我知道。”

“怎麼辦,我能怎麼辦。”謝一航的手臂發抖,他身體不受控製的抖動,“我當時在那裏,我就在院子裏。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看著那個男人操縱著我的身體,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的天啊,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謝一航,我隻能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謝一航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他和我一樣,因為沒能救下人,而強烈自責著。

更何況現如今躺在監護的不是別人,那是他的媽媽,謝一航的心情,可想而知。

謝一航抱著我喋喋不休的說了好一會兒,說到他自己精疲力盡,他姿勢別扭的躺在病床上睡著了。我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他的姿勢舒服一些。看著謝一航的睡臉,我陷入了沉思。

隻是經過一天,謝一航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憂思,驚嚇,難過,傷感,緊張,害怕,這些情緒統統壓在他的肩膀上,壓的他快要喘不上氣。

我看著謝一航的睡臉,我迫切希望自己能為他分擔。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想要把他肩膀上的擔子挪過來些……隔了好一會兒,我才緩緩的說:“一航,或許我有辦法,能救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