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和方圓的“戰役”,徐天戈的心理還是有很大變化的。不像最開始拜師時候的一腔熱情,話少的徐天戈又多了份沉穩。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放鬆的時候神情裏也有些許的機警。
病房裏很安靜,偶爾走廊裏會有護士推動推車的聲音傳來。看樣子徐天戈是不準備和我進行師徒之間的有愛溝通了,可是有些話,我卻很想問問他。
“我說,”我想問的問題比較難辦,我很慎重的選擇著措辭,“我能問你點事兒嗎?”
徐天戈放下手裏的報紙,他看著我沒說話,靜靜的等著我的後文。
被徐天戈這麼盯著看,我多少有點壓力。避開他的視線,我看著牆壁上留下的血紅色劃痕,說:“假如,當初可以用你親人的命去換崔曉佳的命,你會不會換?”
我的話說完,病房裏沉默了一會兒。徐天戈沒有急著回答我的問題,他反問我:“師父,你現在這個問題,和謝先生母親生病的事情有關係嗎?”
徐天戈倒是聰明,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也沒繼續追問。兩天大長腿交叉重疊,徐天戈往沙發上靠了靠。很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徐天戈才緩緩的說道:“雖然這麼說很不好,可是有些時候,愛情真的是要超過一切。”
“怎麼說?”我不太明白。
徐天戈坦言:“還用怎麼說呢?現在的你,不就準備這麼做嗎?”
對方是什麼意思,我們兩個彼此心裏都清楚,可是卻誰都沒有挑明。徐天戈再次拿起報紙,他說:“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聽到了謝先生和他爸爸的對話……他很在乎你。”
謝一航很在乎,這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如此的糾結不安。
“那我換個形式問你好了,”我覺得徐天戈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如果說,你的親人和你的愛人。你的愛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死了,但是你用她的命,會換來你親人長久的陪伴……你會怎麼選呢?”
徐天戈直截了當的拒絕我:“我不選。”
“這算是考試。”我逼著徐天戈往下說,“你要是還想認我做師父,你就必須得選。”
徐天戈很無奈,他的視線從報紙的上端邊緣處躍了過來。見我的態度堅決,徐天戈不太高興的將報紙放在一旁:“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想不通幹嘛要來為難我?”
“誰讓你是我的徒弟呢?”我耍賴說,“這是拜師學藝最重要的環節啊!尊師重道。”
我的問題太為難人了,就連徐天戈這樣能沉住氣的都有些惱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徐天戈很厭煩的抓了抓頭,他說:“要我,我就什麼都不做。”
“為什麼?”我不懂,“你明知道愛人會死啊!讓她去救親人,有什麼不好嗎?”
“當然不好。”徐天戈冷聲說道,“你是驅鬼師,你明知道你救的人早晚都會死,你為什麼還要救呢?”
我被徐天戈問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