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哭。
在看著我哭。
夜晚悶熱悶熱的,一點風都沒有。我和謝一航從下午開始就站在門口沒離開過,我現在是滿身悶熱的汗。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濕透,黏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悶熱讓我產生了眩暈感,眼前的影像不停的發晃。
“我們……”我咽了咽口水,嘴巴和喉嚨裏都是幹的,“一航,我們先回去吧!”
謝一航看出我的狀態不好,他半抱著我回去。不少看熱鬧的鄰居都散了,電梯裏擠滿了不少的人在。有在為宋珍珍惋惜,有在為衛生擔憂的,有在心疼宋珍珍媽媽的,也有在討論市場菜價的。
我和謝一航是最後一個下電梯的,門外的感應燈壞掉了,走廊裏一片漆黑。謝一航從我的口袋裏掏出鑰匙,他將門打開。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我總覺得屋子裏有股腐爛的臭味兒。
“惠惠,”謝一航沒有開燈,他問我,“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兒?”
原來不止我聞到了,謝一航也聞到了。我隨手將燈打開,房間裏還是老樣子,和我走出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能太久沒人住了吧?”我摸了摸櫃子上的灰塵,說,“你先坐這兒等會,我去打掃一下。”
謝一航攔住我,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我找人來打掃……你想吃點什麼?我叫人買回來。”
我頭的厲害,食欲也不是很好。擺擺手拒絕,我進屋去休息了。躺在臥室的床上,我腦海中一直回放著剛才的畫麵……宋珍珍還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兒,她活著的時候已經夠麻煩的了,沒想到她死了依舊纏人。
謝一航打電話叫來了家政服務,又是打掃又是做飯,客廳裏乒乒乓乓的聲響好不熱鬧。餓鬼帶著謝景安忽然出現在在房間裏,像是怕外麵的人聽到一樣,他小聲的說:“白惠,剛才那個……她死了嗎?”
“是啊,剛才那個死了。”我舔舔唇,幹巴巴的說。
“她身上那些蟲子,可真不是好東西啊!別說你們活人甩不開,就是我們死人被蟲子咬到了,也損失不小呢!”餓鬼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說,“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隻有一條手臂爛掉了。蟲子就趴在那兒咬啊咬的,惡心的我好幾天都沒吃飯。這才幾天的功夫?沒想到居然……哎,看著也讓人覺得怪可憐的。”
我看著天花板沒說話。
“白惠,你帶謝一航回來,是有什麼打算嗎?”餓鬼特我覺得擔心,“那女孩的爸媽要是知道了她生前來過這裏,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吧?”
我也不知道以後有什麼打算,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打算什麼。反正我就是天生的倒黴蛋,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又要進警察局了。
應該沒有哪個驅鬼師像我這樣了吧?常年不是跑警察局就是跑醫院的?
謝景安緊跟在餓鬼身邊,他似乎是有點害怕。我從床上坐起來,說:“最近你們兩個不要輕易出屋子了,最起碼在她頭七之前,都不要出去了。尤其是餓鬼你,千萬不要因為別人家的飯菜好吃你就偷溜。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的我是救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