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李太太連連點頭,“進來吧,我兒子在臥室裏,他還在睡。”
外麵的天空比我們來的時候更加陰沉,豆大的雨點密集的砸在窗戶上,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嘈雜吵鬧。配合著李太太喋喋不休的自語,讓人耳根都不得清閑。臥室裏的窗簾拉著,隻有床頭櫃的位置上點了盞小夜燈。李太太的兒子就躺在床上,他蓋著大大的床被,身體看起來厚厚的。
雖然現在在下雨,可是卻一點都沒覺得涼爽。屋子裏的溫度特別高,熱的就像是桑拿房一樣。李太太稍微把床頭的燈光調亮,她走過去小聲的哄勸著說:“兒子啊,兒子。你快醒一醒,白大師來了,就是你認識的白惠大師啊!她來看你了,媽把她給你找來了。光雄?你能聽到媽媽說話嗎?”
李太太瘦瘦小小的,要她把李光雄抬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徐天戈看她搬的費力,他好心的上前去幫忙……可剛一走進床鋪,徐天戈嚇的倒退了一步。
“沒事兒吧?”和李光雄比起來,徐天戈的狀態更讓我擔心,“需要我幫忙嗎?”
徐天戈回頭看我,燈光的襯托下,他的臉色並不是太好。我讀懂了他心裏的想法,順著縫隙往床裏看去……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見到李光雄的臉時,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上次我來給李光雄看病時,他臉部腫脹的厲害,雖然也是不怎麼好看,但卻不像現在這般嚇人。此刻他臉腫的巨大,連五官都分辨不出。就像李太太說的那樣,李光雄臉上的皮膚被撐的很薄,連皮下的血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隨著他身體輕微的晃動,腫脹也微微發顫著。站在床邊的徐天戈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仿佛怕把李光雄的皮膚吹破了。
有時候,吹彈可破,也不是一個多麼性感的詞兒。我想。
徐天戈的能力還不錯,就是心理素質實在太差。因為一直惦記著自己沒有陰陽眼的事兒,他做起事情來總是束手束腳。在沒見到李光雄的樣子時,他心裏把一切都已經算計好了。該如何開始,該如何結束,步驟清楚,絕不弄錯。可現在一看到李光雄的慘狀,他便什麼都忘了。又是拿黃紙又是拿香燭,他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李太太,能給我們一些時間嗎?”為了減輕徐天戈的心裏壓力,我說,“可能要和黃大仙溝通一下,你在場不是太方便。”
李太太對我很信任,她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出去,我這就出去……你們需要什麼就叫我好了,我就在門口站著,我不走遠。”
“好。”
雖然李太太答應了要出去,可她還是忍不住一步一回頭。隻是幾步路遠的距離,她卻走了能有五分鍾。
“準備開始吧!”我關好房門,對徐天戈說,“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徐天戈,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床上的李光雄突然坐起來了!
“師父。”徐天戈叫我,“他……”
李光雄的動作幅度太大,他腫脹的臉劇烈的晃動著。雙眼被擠成了一條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睜開眼在看。房間裏的光線不明,從我的角度看他臉部血管的痕跡特別像是黃鼠狼。
以李光雄目前的情況看,他八成是被黃大仙附身了。
我對徐天戈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自己的工作。徐天戈深吸了口氣,他還算沉穩的問:“你是誰?你在這個男人身上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