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兒,終究不是太容易吧……

看著不斷下落的圍巾,猝不及防的,我想起了靳穀子剛才說的話。

那圍巾沒有和宋珍珍一起消失,而是直接掉到了樓下的泥土地上。泥土地上有水,沾濕的圍巾服帖的貼在了地上。樓房的抖動沒有消失,大風也還在刮著。沒有理會天台上如行屍走肉的老太太,靳穀子拉著我就往樓下跑!

樓道裏到處都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和牆板裏鋼筋斷裂的聲響!我側頭往旁邊看去,原本還算結實的樓板就像是餅幹一樣,受到擠壓很輕易的就被壓斷了。眼看著牆板上的白灰掉落,我們卻躲閃不及。眯著眼前往前跑,我的睫毛上掛了一層灰。

“小心!”靳穀子幾乎半抱著將我護在懷裏往前跑,一邊跑他一邊抱怨說,“你為什麼要租八樓這麼高?好好的租個一樓住不好嗎?嗯?就像你店鋪的那種……咳咳咳!”

這種時候他就不能少說兩句話嗎?我不耐煩的想。

牆板碎裂的太多,搖晃的太厲害,空氣中到處都是灰白色的粉末。靳穀子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嗆的連連咳嗽。小心的幫我護住口鼻,他調轉了方向,帶著我往三樓的房間裏奔去……我們兩個人剛在牆櫃的三角位置蹲好,大樓就塌了!

在現實生活中,我從來沒有經曆過地震。像是這種整個大樓都坍塌的,也隻是在電影或者新聞裏看到過。不過在靈魂出竅時倒是有過類似驚心動魄的經曆,所以即便是被隔絕在石塊的夾層裏,我也沒覺得太害怕。

“白惠?”靳穀子不知道從哪兒摸到的打火機,點亮之後狹窄的空間裏有微弱的光點,“你有受傷嗎?”

我感覺渾身都疼,感覺渾身都是傷。但是用手摸摸,卻又摸不出來哪裏受傷了。我深吸了口氣,鼻腔裏似乎都被灰塵堵滿了。打量了靳穀子一番,我問他:“我沒事兒,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看看靳穀子,他比剛才還要灰頭土臉。泥灰沾到他身上未幹的水,他眼睛的部位都被遮擋住了。我們兩個蜷著身體躲在縫隙裏,姿勢別扭又緊靠。他咧嘴笑了笑,笑的有氣無力:“我也沒事兒,就是眼睛不太舒服。”

說完靳穀子要用他掉了指甲的手去擦,看他的動作艱難,我實在是沒忍住開口說道:“要不然……我替你擦吧?”

“好。”靳穀子倒是落落大方的,“那麻煩你了。”

我以為自己會幹淨些,但實際上和靳穀子差不了多少。用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卻還是髒兮兮的。我小心翼翼的在靳穀子的眼皮上擦過,他眼皮皮膚的細膩感和沙粒的粗糙觸感混雜在一起,我感覺指尖有點癢。#@$&

“好些了嗎?”打火機的光線忽明忽暗,我看好像是擦幹淨了,“你試著睜眼看看?”

靳穀子略微皺眉:“好像不太行,沙子好像進眼睛裏了……你幫我吹一下吧!”

“那個……好吧!”

我不太喜歡和人太近距離的接觸,可是我們現在的距離已經足夠近了,再說現在除了我,也沒誰能幫他的忙。我吐吐嘴裏的沙粒,準備湊過去……我剛靠近了些,靳穀子卻忽然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