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我正準備把謝一航叫醒,可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我有些苦澀的想,就算把他叫醒又能怎麼樣呢?他還在做著溫和愉快的夢,就算我把他叫起來,他能看到的也不過是發瘋的我罷了。

“都走開!”我低聲嗬斥道,“你們都給我……走開!”

以目前的情況看,我的話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而這些餓鬼已經聽不進去我的話,它們還是在不停的往我身體裏掏拉著,像是能掏拉出什麼似的。我恨恨的攥緊自己的拳頭,恨不得立馬將它們全都趕走。動作勉強的從床上坐起來,我輕手輕腳的往浴室走。

我將浴室的門關上,但是這卻無濟於事。那些餓鬼穿門而入,緊隨著我進來。我腳步踉蹌的跑到花灑下,迫不及待的將淋浴打開。水嘩嘩的從裏麵流出,立馬將我身上的睡衣淋濕。

“走吧!都走啊!”我冷的發抖,哆嗦著罵道,“這血味兒不是我的,你們就算把我纏死了也是沒有用的。”

那些鬼不理會我說的,他們還是爭相恐後的往我身上撲。我閉上眼睛不去理會,慢慢的感受著拍打在臉上的水流從溫熱變的寒涼。體力不支的靠在牆壁上,沒多一會兒我就滑坐在了地磚上。

“惠惠?惠惠?”

模糊中聽到謝一航在叫我,可是我卻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冷水裏,渾身上下都控製不住的打顫。謝一航熱乎乎的大手在我臉上撫過,他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我想回答他的話,卻隻剩下嗓子眼裏的咕嚕聲。

房間裏的空調被關了,空氣還是涼涼的。我被謝一航抱在懷裏,他身上熱烘烘的。

我身上靳穀子的血味兒小了不少,加上謝一航的陽氣重,我被他抱在懷裏,周圍鬼魂散去了大半。隻剩下幾個不甘心的依舊站在角落裏,那垂涎三尺的模樣,看了讓人心驚肉跳。我把臉埋在謝一航的懷裏,盡量不去往角落裏看。謝一航一邊用毛巾擦著我的頭發,一邊心疼的說:“你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救護車就來了。”

“救護車?”我開口說話,嗓音沙啞,“不,不用救護車……我沒事兒。”

“誰說沒事兒的!”謝一航急吼吼的衝著我嚷嚷,“你知道你在水裏泡了多久了嗎?要不是水從浴室裏流了出來,我都沒發現不了你。”

說到這裏,謝一航十分的自責:“都怪我,我睡的太沉了。要是我能稍微注意一點,也不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怎麼會半夜起來穿衣服洗澡呢?洗的好好的又怎麼會暈倒?”

“不是,沒有。”在水裏泡了太久,我頭疼的厲害,“其實是白天發生了些事情,我……”

我將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都和謝一航講了,包括靳穀子從徐天戈記憶裏消失和他前幾天見到靳穀子受傷。在我講的時候,謝一航從始至終都聽的很平靜。隻是在聽到靳穀子因為背著我而沒了指甲後,他抱著我的手才稍微用力。

“他應該還活著。”聽完我的話後,謝一航肯定的說,“雖然他傷的很重,但是我看那個瘋道士給他進行傷口處理了……等到天亮之後,我讓秘書去打聽打聽。如果他在的道觀香火非常旺盛的話,應該很容易就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