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靳穀子的話,我的手像是燙到一般縮了回來。謝一航有點不太高興,他冷聲質問道:“你是誰……你是天台上的那個男人?”
靳穀子輕笑一聲,他沒有回答謝一航,而是繼續對我說:“白惠,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是不是你愛了一個蠢男人,連著你也變蠢了?”
“你……”
“你以為,隻要你願意就能放棄過去經曆的種種嗎?”靳穀子慢悠悠的打斷謝一航的話,他說,“你以為逃脫了中元夜,其他的魑魅魍魎便會放過你嗎?你以為就算你的陽壽剩不了多少年,你就能隨心所欲的去完成遺願嗎?”
靳穀子一連串的問題,我是一個都回答不上。而很顯然的,謝一航也被靳穀子那句“陽壽剩不了多少年”震驚了。在車裏一片沉默之時,靳穀子輕飄飄的反問像是有千金重:“白惠,你還以為,你自己能做回普通人嗎?”
說完,靳穀子掛斷了電話。
電話被靳穀子掛斷了,隻剩一串短促的忙音。我看看謝一航,又看看車外麵的媽媽,最終還是狠下心,冷淡的說:“算了,回去吧!”
“惠惠……”
“求你了,回去吧!”
謝一航很是生氣,他呼哧呼哧喘了兩聲粗氣,這才開車離開。車裏沉默的可怕,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從後視鏡裏看著我媽媽漸漸遠去模糊的身影,我的心一點點變的堅硬起來。直到汽車開出小區,我終是一滴淚都沒有流。
靳穀子的話,是徹徹底底把我敲醒了。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確實不應該再奢求自己能做回普通人。我的遠離已經是最大的孝順,過多的牽扯,也隻是徒留傷悲。既然我的陽壽也沒剩下多少,為什麼不能瀟瀟灑灑的離開?勸鬼魂不要再世間癡纏留戀,不是我最拿手的嗎?為什麼到了自己身上卻又想不開了?
“謝一航……”
“你用不著勸我!”我隻是剛叫出他的名字,謝一航就情緒激動的說,“我不管那個男人是誰,我也不管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和你分手的。”
“我又沒說什麼。”我心虛的撒謊,“我隻是叫叫你罷了。”#@$&
謝一航才不信我說的,他鼻腔裏重重一哼:“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你會那麼鄭重的叫我的名字,肯定就沒什麼好事兒……你要是不喜歡我經常去看望你媽媽,我不去就是了。其他的事情,門都沒有。”
我微微訝異的回頭看謝一航,他這個樣子是十足的孩子氣。很少見到沉穩的他會這樣,我好笑的說:“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去看望我媽媽?你能幫我想著她,照顧她,我開心都來不及。隻是剛才電話裏的男人說的沒有錯,我再去看她,隻是會給她添麻煩。”
“可是她想讓你給她添麻煩呢?”謝一航看著我說,“就像是我,我就很喜歡你給我添麻煩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靳穀子是怎麼知道謝一航要帶我去見媽媽的,這點我和謝一航一樣不解。不過知道靳穀子還活著,我倒是放心了不少。而謝一航顯然被靳穀子那句“蠢男人”刺激到了,他整個人都是悶悶不樂的。就算我好話說盡,他也是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