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我離開了大媽家。從大媽家的院子裏出來,餓鬼不確定的問我:“白惠啊,真的……要那個孩子和謝一航叫一個名字嗎?會不會不太好?”
謝一航的名字,我一開始隻是條件反射說出來的。我沒想讓那個沒魂的孩子頂著謝一航的名字活下去,我也沒有過其他想法。可我也沒想到的是,我說完大媽就同意了。我再想換一個名字,她卻說什麼也不讓了。
“這真是一個好名字。”大媽雙手合十,她虔誠的感恩著,“多謝老天,多謝,讓你來到我們家,你又給孩子起了這麼好的名字。”
這孩子,就這樣叫了謝一航。
在大媽確定孩子名字的一瞬間,我有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我不知道之前的預感算不算數,可我總覺得,某些奇妙的緣分就在此時此刻開啟了。或許好,或許不好,現在我也不敢確定。未來到底如何,就連我的占卜也無法看透。
不管怎麼說,我和這個叫“謝一航”的孩子是有深厚緣分的。
“謝一航”現在身體裏沒有魂,他很容易被其他鬼怪上了身。臨走之前,我做了一個符咒給他。特別囑咐大媽,在十六歲之前,一定要讓孩子帶在身邊。我還留下了我自己的聯係方式和口袋裏的所有現金,讓她有需要的時候一定來找我。
大媽留下了聯係方式,錢她說什麼都沒要。如果不是因為產婦需要人照顧,大媽熱情的恨不得親自給我送回去。她堅持給我的紅包,被我偷偷的塞到了孩子的被子裏麵。雖然說驅鬼師每次都是需要拿報仇回來的,可……她給餓鬼的那碗粥,就算是報酬了吧?
我來的時候健步如飛,回去的時候就沒那麼快速度了。從淩晨三點半,一直走到天大亮,我才走回到山洞裏。
燒了一晚上,山洞裏的火堆隻剩下微弱的火苗,差不多快要熄滅了。寒氣縈繞在身體周圍,我再次感到冷的發抖。手抖腳抖的去搬地上的柴火,我動作緩慢的往火苗裏放。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動靜太大,旁邊睡著的靳穀子醒了。
靳穀子像是很疲憊,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看了看我。在看到我褲腳上沾到的血漬後,他立馬清醒了:“你這是怎麼了?我睡過去了……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兒了?”
雖然靳穀子是在問我,可是他根本等不及聽我的回答。拉我從地上起來,他仔仔細細的給我檢查了一遍。在看到我沒有明顯的外傷後,靳穀子這才冷靜下來。暗暗的鬆了口氣,他笑說:“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你不會……去買衛生巾去了吧?”
靳穀子的緊張讓我心頭一暖,但他之後的話又讓我哭笑不得。在他眼神的追問下,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又想,我說:“我要是說,我昨天晚上去給人接生了,你信嗎?”
“接生?”
靳穀子是信的,不過他有點想不明白我是怎麼做到的。我打開行李包拿出食物,一邊準備早飯一邊詳細的和他講解了一番。我是如何聽到哭聲,又是如何趕去接生,包括之後大可要來搶孩子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我通通都講了。靳穀子聽的認真,他不停的點頭,對我的行為表示肯定。隻是聽到我給孩子起名叫“謝一航”時,靳穀子的眉頭稍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