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發大驚:“典典——我是你爸爸啊!”
“哦,您不說,我還忘了這茬呢。”莊典典麵無表情地冷聲說:“看在我媽的份上,我不會讓你露宿街頭。至於你的好女兒,怎麼照顧她,那是你的事。如果,你真當自己是父親,那就肩負起應盡的責任,別用道德綁架都推到別人身上!”
“典典——”
莊大發再要叫她,被莊憐憐輕輕扯住,朝他搖了搖頭:“爸爸,不要再說了,我們收拾東西吧。”
莊大發良久不說話,最後歎息一聲。
走出去,莊典典就覺得心裏不痛快,說到底,這還是個同情弱者的社會。無論莊憐憐做過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在莊大發眼裏,這個女兒從出生那刻起,都注定要低莊典典一等,所以心裏是偏袒的,以至於,不顧之前種種,隨時隨地都會向她展現父愛。
而對於自己呢?自然是習慣索取。
他卻不曾想,今時今日的莊典典付出過多少努力?這些在他眼裏,或許都不值一提吧。
下了樓,可晴在那裏。
“怎麼樣?”
莊典典搖頭,可晴也不再多問,隻是倒給她一杯提神醒腦的茶:“不該你想的事就別想太多。”
“謝了。”她端過來一仰而盡。
不多時,莊大發拎著兩個大箱子下來,莊憐憐跟在他身後。
“這是”
牛楊二嬸看到兩人後,也是吃了一驚,“那個人是”
莊典典也沒解釋,隻是冷眼看著他們下樓。
莊大發還想再說什麼,走到她跟前隻是歎息一聲,然後扭頭離開了。
“別怪爸爸。”莊憐憐啞著聲音說:“要怪就怪我吧,爸爸也是想幫我。”
莊典典突然笑了:“父慈女孝,挺好的。這樣,以後我也不必擔心了,好歹,他身邊有你照顧著。”
莊憐憐望著她,眼神看不出喜怒,隻是淡淡的。
“莊典典,我的確是恨你,也嫉妒過你。到了後來,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取代你,這一點我從不否認。可是現在,我累了,也不想再做那些無意義的事了。”
莊典典挑眉:“哦?”
她會轉性?
吃一塹長一智,這都吃多少回了,莊典典再信才有鬼呢!
莊憐憐繼續說:“我也不瞞你,我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莊典典愣了下,皺眉,下意識去看可晴。
可晴馬上過來,捏住她的手腕,手搭上她的脈門。半晌,朝莊典典點下頭
莊憐憐仍是很冷靜的樣子,她說:“隨便你怎麼想,是我自食惡果也好,自作自受也罷,反正事實就是,因為整容還有身體裏注射過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的血液感染了病毒,沒有多久好活了。而且,據說我死的時候,樣子也會很恐懼”
她自嘲地低笑一聲:“所以,你真的沒有必要再記恨我了,我的下場,足夠你笑很久了。”
雖說這話沒毛病,可莊典典聽著,心裏頭還是有點不舒服。
唉,說到底,她真不是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