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那俯首之態暗中偷偷看了一眼這來者。河末見清來者,他竟然陰沉一掃,堆肉的臉上遍布盛開了花朵。
“遲誤了一日才回來,這是卑職的錯過。還請河家主降罪才是!”這人青年才俊,與基護相比年紀小上一兩歲。
“事情都還順利吧?”這時河末打眼一看一旁遂又拘謹俯身的侍女,“你下去吧。沒有我的”
話還一半,見這小侍女就是應付性的欠身行禮一下,口是心非的說聲恭謹話後急匆匆退下了。
他並無慍色,相反的開懷一拍掌聲,“啪!”後拍拍這青年的肩頭,“你看看,小迪見你回來了都膽肥了呢!噢,龍兒你快說,快和我說說那邊的事情。”
龍兒,即烏龍。烏龍笑意一絲,不卑不亢的他以右手擺開肩頭的肥手,很快,又是顯得機靈地成攙扶之勢對待河末,見他也笑,隻是冷漠不露於表。
“家主請坐!”
“哈哈哈,莫可與我恭維。我又沒生氣,你小子真是比基護、佘挲他們倆有出息多了,也惟有你敢和我直來直去,不麵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剛才小迪撥葡萄籽粗心,正害了我呢!哈哈,現在好受多了。快說!兒子你可不能把老父我急壞吧?”
他的確重用自己,可絕非基護大哥那般推心置腹的對人。如果這一次的任務是不成功的回來了,別說“龍兒”一聲叫,連人都不會。
“束湘小姐她還好吧?還請家主讓我單獨見她一下,可以嗎家主?”
話音一出,頓時就是寂靜。河末那肥眼袋的眼睛微眯一下,眉毛倏然一挑,一隻手又是忘年之交地搭在了烏龍的肩頭上,“要知道你是我們這偌大的土族的人,我河末手下的,不,我河末膝下的好兒子!束湘她,你還怕老父不準許你們在一起?好小子啊,”河末收回手背麵一歎,“忠心耿耿的你,我是最疼愛的。龍兒,你明白嗎?”
“龍兒受家主養育之恩,我這二十幾年一直最深記的事情就是這事。刻在心裏,深入骨子裏了!我,脾氣怪,連小姐她也是調侃我好幾回。家主請諒龍兒的哪裏失禮。”
河末心裏清晰感受到烏龍其實已經有生二心了,不變的心不是對自己的忠心,而是對束湘。
“一會兒你們倆見見吧,她也會高興見到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進展如何?”
烏龍顯露出不敢怠慢。他知道現在要和基護一樣先忍著,除去河末是必然的,那現在,就忍著,讓他先活著幾天。
“卡勒老族長安葬的地方無碑無墳,四個多月前要去尋找具體所埋入的地方,當然可以容易找到,但是經過這數月的幾次雨水以野草的再長,具體的所埋處,卑職真的找不出……”烏龍沒有畏畏縮縮,他說的平平淡淡,像敘述一件本就平平淡淡的事情。
他沒有發現河末的臉色霎時不悅,他看到了河末轉身過來的笑嗬笑容,“哦。累著你了,龍兒。”
“不敢。”約莫兩個呼吸間後,烏龍微幅度俯身。
陌心的心,她都感受到莫名緊張起來了。不久,她釋惑了。若不是已經惺惺相惜風族的他,那怎麼會在意陸南哥哥的每一次說“我”,而不是“我們”呢。陸南這一次沒有和上一次一樣有所保留的告訴陌心關於他自己的事情。如今母親已經走了,義父和陸嫣姐也是早已離世,回頭看看自己,發現剩的隻有報仇的殺心和身為是土族卻同仇敵愾土族的陌心。
陸南很不想因前程渺茫的自己的事情而牽累到陌心。他知道,對她冷,真心不忍。
陌心,此時更加緊張了。陸母她安詳的去了,一張木床很小,陸母已經去了很大的地方。也許,陸母也不想在茫茫的地方還時刻擔心著自己的兒子……
少年少女都在跪著,陸南想哭。雙膝著地之際,那一刹那,陸南的心就是狠心一橫了!不容自己跪的早,可既然跪了,那就是殺人的決心已決定。
“陌心,你聽我講!”陸南字字重聲。
“一直都在,哥哥,心兒一直都在呢。”陌心和陸南是跪在陸母的遺體所躺的小木床旁邊的。地上隻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