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今天心情還不錯,既沒有記她們名字也沒有絮絮叨叨。
時惜剛躺在床上,就收到了陸析潯的短信。
——我到宿舍了。
時惜算算時間,陸析潯也就剛下飛機兩個多小時,她回:你不是讓你先休息嗎?
陸析潯很快回:這邊早上,還要去辦入學手續。
時惜一愣。
她倒是忘記了,劍橋比南市快十三個小時,那邊現在正豔陽高照呢。
還未等她敲鍵盤,另一條信息如約而至。
陸析潯:別擔心,我在飛機上睡了六個小時。
時惜抿唇,側臥在床上,打字:那也是,辦好入學手續去吃飯,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陸析潯:遵命。
陸析潯:我先去辦手續了,阿時早點睡,晚安。
時惜彎了彎嘴唇:晚安。
手機屏幕暗下,時惜整個人縮進被子裏,腦海卻異常清晰,一雙眼眸炯炯有神。
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時惜閉著眼睛好久都沒有睡意,寂靜漆黑的空間裏,她忽的就感受到孤獨。
這夜,時惜失眠了。
不是沒有失眠睡不著的時候,隻是之前他一直都在,都在這裏,在這個校園裏,想到就心安。
現在睡不著,想想他在異國,隔著偌大的海岸,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直到淩晨三點多時惜才堪堪睡著,卻因為明早有課,起了個大早。
時惜抱著被子坐起來時,驚詫的發現戚戚正一臉生無可戀的玩手機,她問:“你怎麼醒了?”
“是啊,我怎麼醒了——”戚戚自我懷疑的看著時惜:“我一個不睡到十二點不起床的人竟然八點就醒了——”
斜對麵的趙曉靜從被窩裏鑽出來,一陣哈切連天:“小寶貝們,等下我們拿著鍋碗瓢盆去討伐一下隔壁,太能吵吵了。”
戚戚生無可戀臉:“是啊。”
隻剩時惜莫名:“吵了嗎?”
她沒聽見什麼聲音。
戚戚皮笑一下看她:“你昨晚睡的特別特別熟,真的。”
“真的?”
“可不是嗎。”趙曉靜隨口答:“小寶貝你昨晚呼嚕打的可響了,堪比豬啊。”
時惜:“......”
頓時有點尷尬。
還沒等她想好要說什麼,趙曉靜就重新鑽進被窩裏:“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兒,我先睡一會兒了。”
戚戚放下手機:“我也睡一會兒——”
隻有時惜從床上爬起來,收拾收拾去上課了。
課堂上,張教授臨下課時布置了一個速寫作業,時惜回宿舍就開始想要去哪裏采風。
戚戚和趙曉靜十一點有課,中午一過,宿舍就隻剩下江夏和時惜兩個人,江夏躺在床上玩手機,時惜坐在畫架前,千律萬變的畫著稿子。
中途,江夏悄悄瞄了一眼:“你準備畫人物啊?”
“嗯。”時惜繼續勾勒白紙上的框架,江夏斟酌兩秒:“我覺得你畫景物比較好。”
“為什麼?”
“你看啊,速寫,大部人肯定會畫人物,如果你畫景物,就會顯得鶴立雞群,分數就會高啊。”
她說的有板有眼的,時惜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鏡子說的啊。”江夏眨眨眼睛:“學姐怎麼說也是久經沙場的老人。”
“你說誰老人啊小寶貝?”宿舍門打開,趙曉靜笑眯眯的走進來,目光直射江夏。
江夏汗顏:“有嗎?我說你膚白貌美大長腿呢。”
“是嗎?”趙曉靜似笑非笑。
“是啊是啊。”
她顯然沒有過多的時間,拿了本書就往外走,臨關門還不忘威脅:“晚上回來再找你算賬。”
雖然江夏說的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時惜還是堅持了畫人物,不為其他,隻是她不舍得把已經勾勒好少年框架的白紙丟掉。
後來,時惜的素描被張教授大肆誇獎,並且標了框架掛在美術長廊的牆上,供人學習。
倪軒葉拍了照片給陸析潯發過去:怎麼樣?我夠哥們吧?
陸析潯此時剛準備出門上課,看到照片眼角溢出星星點點的笑來,仿佛整個日月天旋地轉,一切事物都融洽在他溫膩的笑裏。
他回:夠。
倪軒葉:不過這次時惜可是出名了,張教授逢人就誇呢!
陸析潯勾了唇角:我家姑娘本來就優秀。
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倪軒葉:......
倪軒葉:沒法跟你聊天了,再見!
陸析潯倒也沒有理會他幼稚的話語,掐著時間給時惜發了視頻。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邊才接通,屏幕上一片黑暗,姑娘的聲音糯糯的,睡意聚攏:“喂......”
“睡覺了?”陸析潯問,麵上一派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