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很想反駁他，有些傷痕完全是無意義、完全可以避免的，可他注視著她的眼神，讓人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她管那麼多做什麼。
他自己都不在意，旁人說再多，他依舊我行我素。
在澤西進屋洗澡換上一套新的作訓服出來的這段時間，蘭斯都坐在庭院的台階上瞧著滿園的星星花，見他出來了，兩人才一起上了蒂勒斯戰艦。
在關上艦門的那一刹那，蘭斯瞥見了從隔壁繞過來找澤西的希茲。
今日天氣很好，她一身漂漂亮亮明黃色的長裙，頭上還戴著閃亮的發卡，像一個生長在金銀珠寶山上的小公主。
……
從少將府去往費奧格星第一軍校，駕駛戰艦需要大約半個小時。初初艙體裏一片沉靜，還是蘭斯先開口，狀似不經意地提到：“剛剛我好像看到希茲來找你了。”
澤西切換成了智能代理駕駛，扭過身去看她，皺了皺眉，然後問：“希茲為什麼要來找我？”
這兩天澤西一直在忙，除了新提交的新兵名單和文藝演出的事，更還要籌備之後的聯合閱兵以及做出征準備。
“希茲不是救過你嗎，你把她留在柏裏赫塔，應該是想要好好招待她的吧，”蘭斯隨口猜測，想了想後又補充了一句，“她今天穿得很好看。”
“實不相瞞，蘭斯，”他的表情一點點的嚴肅起來，冷著一張臉，“一開始我受傷，外加長時間沒有休息，精神力出現紊亂，完全不記得當初是誰救了我，不記得對方母艦的形製。但最近我再讓學者幫忙比對我識海中殘破的畫麵影像與希茲的戰艦外形，得出了這不是同一艘戰艦的結論。”
蘭斯一驚，“你的意思是，希茲說了謊，她不是救了你的那個人？”
她明知故問，想看看澤西的反應。
當初聽聞澤西已經記不清那一戰最後的情況，蘭斯就推測他的精神力已經紊亂，她這才沒有承認自己才是那艘探索艦的主人。放棄認領身份其實有多方原因，而到了後來，柏裏赫塔和奧特諾斯各項已達成了共識，她不再需要顧慮那麼多，可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立場承認了。
殘像對比技術一向冷門，它是提取生物腦電波的活動還原當時場景的技術。一般在清醒狀況下的人能夠提取出完整的影像，可在精神力紊亂、甚至是發生暴動的人身上，提取出來的畫麵則是殘破、模糊不清的，有些時候還無法提取出畫麵來。
而該技術在柏裏赫塔目前卻已發展到了能夠應用到實際中來的程度，這是讓蘭斯完全沒有想到的。
她心頭發緊，等待澤西的回答。
“是的，目前幾乎所有的專家都已確定希茲，並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澤西起身，去往一邊從控製麵板上調出幾組數據，輸送到蘭斯的光腦中，“這是殘像提取出的救我之人的母艦，所具備的一些基本特征和配備，蘭斯少將可以看看，如果獲取到這方麵的信息可以和我說一聲。”
蘭斯幽幽地掃了一遍那些資料，發現這些僅僅是最基本的外形數據，應該很難查到她的白冽上來，於是鬆了半口氣。
隨即她又想到什麼，詢問地向人看去，“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希茲？”
“我不明確她來到柏裏赫塔有什麼目的，謊稱是救我的那艘探索艦的主人又有什麼目的，我就先讓她留在柏裏赫塔、待在近處，除此之外任她行動，我會讓瑟萊昂特盯著她的。”澤西頓了頓，然後道，“至於真正救我的那人，我一定要找到她/他，至少我想向她/他當麵道謝。”
“那你……”
“別說這個了，”澤西顯然不想多談論這個話題，轉而道：“納爾最近的情況好了很多，傷口已經得到控製開始慢慢恢複了。我谘詢了精神力安撫學的專家學者，他們皆稱是因為納爾接收到了外部的安撫力才平穩下情緒的，想來有這個能力的人隻有你了。蘭斯，你在精神力方麵那麼有天賦，如果接受係統的學習，不出幾年肯定會成長為一位安撫學名師。”
說起納爾，蘭斯來了興趣，“我隻是天生對獸寵感興趣，可惜，我無法在奧特諾斯也養一隻。”
在奧特諾斯，蘭斯的一言一行皆受關注。她在小時候曾養了一隻小飛鳥，就有大臣上報弗薩帝指責蘭斯玩物喪誌，沒有身為王儲的氣魄心性。弗薩帝得知當即便扔了她的小鳥，然後過了幾天往她的宮裏塞了一個機器人，說是可以陪伴她。
自此，蘭斯再無言自己喜歡什麼。
澤西笑了，眉眼柔和，“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挑一隻養在我這，你可以時常來看。剛好，可以讓它給納爾做個伴。”
這個提議讓蘭斯可恥的心動了，把奧特諾斯的顧慮撇開，答案就很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