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很輕的腳步,卻仿佛敲在了一個人的心頭之上,明曉殊驟然抬頭,下意識的一叫,“北南……”
又是她的一聲,柯以威擊打的球一偏,“哐啷”一聲撞在了台球桌的桌壁上,然後轉了一轉停在了桌子上不動了。
洛北南詫異的回頭,卻聽見柯以威雲淡風清的道,“才是小美的一聲讓你讓了我一杆,這次,還是小美的聲音讓我還給你了,我不需要你讓著我。”
才走的希望在這一刻已經回歸,洛北南的眼睛裏都是那球,還有,離球不遠的明曉殊,什麼也沒有多想,快步的走回去,拿起杆子平靜的對準了那其中的一個球。
球進了。
明曉殊隻覺呼吸在這一刻仿佛要停止了一樣,她覺得她要死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一次接一次的戲劇性的變化?
她頭暈了。
“哢……哢……”連續的幾聲,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
三局兩勝,洛北南贏了。
柯以威站了起來,手握住了她的手,“嗬嗬嗬,姓洛的,你贏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小美幫你,看來,人呀,還真得重一個承諾,她答應了你就真得去了,好吧,過幾天我會讓她過去上班,但是,薪水你要照付喲,一分也不能少,若是少了我會去T市的勞動局告你克扣員工的薪水,還有,不許讓我老婆加班,還有,我每天都要去接她,你在你們克成的停車場上要專門給我留出一個位置來,還有……”
明曉殊傻了,他這些事先想了多久呀?一條條,都那麼的讓她無語,這世上,也就柯以威這樣的人才才能想到這一些吧。
或者,也就隻有他才能做出來讓她瞠目的事情吧。
明曉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美茲的,不過,她的手一直被握在柯以威的手裏。
進來的時候,她絕對沒想到她還有可能去克成工作的,因為,這台球的賭約分明就是柯以威提出來的。
可出來的時候,卻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夢,這夢,怎麼也醒不過來似的。
車子,早就駛離了美茲,她還是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發著呆。
“老婆,你老公我的技術還不錯吧?”
那樣磁性而悅耳的聲音,讓她驟然回神,她轉首看著正開車的柯以威,越看越是頭大,手一揚,就在那一瞬間,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臉上,“你最後的那一個球,就象是我這一巴掌一樣,太準了,卻也,太失水準了,對不起,我要下車。”
他找到小美了。
所以,他有理由不要她了。
嗬嗬,他隻要把她還給洛北南,一切便都是平衡了,這一路她想了很多很多,除了這個原因他沒有理由想方設法的弄那麼一枚假硬幣來讓洛北南贏了的,除非他是瘋子。
要讓她走,要讓她讓位,直接說就是了,又何苦這樣的拐彎抹角呢。
她不屑,很不屑。
“你……要……幹……嗎……?”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的吼出來,柯以威隻覺那半邊臉上一片麻痛,他沒有戴綠帽子的習慣,卻還要親自去戴嗎?皺了皺眉頭,他氣了,腳一踩刹車,車子“哢”的就停了下來,那聲刺耳的刹車聲讓所經的路人不住的側目的望過去,他卻不為所動。
他做了多少,她卻不領情。
明曉殊淡淡的一笑,手一推車門,想也不想的就下了車,那麼急的要回去聖小美的身邊嗎?
還假裝的弄什麼交作業,此刻想起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走吧。
她和他,原本就是一場遊戲。
她和他,原來就不是真正的夫妻。
結了婚,可是沒扯證,根本不受法律保護的。
人群中,她跑得飛快,快得超越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那麼多的人就在周遭,可她卻隻感覺到了孤單。
眼看著她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柯以威卻始終都沒有動一下,隻是那麼安靜的坐著。
隨她去。
累了,餓了,沒處去了,她就會回來了。
他說過,他房子的鑰匙始終都會放在門縫底下,隨時等她回來。
或者,就讓她也清醒清醒,女人真的不能太寵著了,送她去機場,幫她追回洛北南,她居然還要去洛北南的公司上班。
頭痛呀,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飛快的駛向他們一起的小窩。
手機一直在響,很響很響,他卻不想接。
愛誰誰,這會兒,誰的電話也不想接。
明曉殊就是拚命拚命的往前跑,隻想跑得離那個男人越來越遠。
原來,遇見洛北南是個錯誤。
可現在,遇見柯以威也是一個錯誤。
風輕輕的拂過,拂著她的心卻沒有溫暖,而是,一片片的亂,很亂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