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以前畢竟也風光過,很好找。
等到了地頭,蘇木徑直走進大門,對一個傭人道:“去請你們家顧老爺出來,就說巡檢司的梅富貴求見。”
傭人見蘇木一身公差打扮,不敢造次,忙將他請進花廳,又飛快地跑去稟告。
說句實在話,這顧家還真不小,就老宅的規模而言,並不比城中的鹽商們的府邸小。隻不過裏麵的房屋和陳設都顯得破舊,已經在骨子裏透著一絲寒酸相。
蘇木閑坐無聊,就走到書架子前,抽出一本《尚書》,斜靠在書架上,隨意翻看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書生走出來,見蘇木沒個正形,不覺皺了一下眉頭。他雖然是個童生,可對於衙役卻有著天然的優越感,忍不住咳嗽一聲。
蘇木扔下書,笑問:“你就是顧老爺,怎麼看起來這麼年輕?”
那書生見蘇木無禮,麵上閃過一絲怒氣:“小生顧林,乃是顧家長子,家父身染小恙,不方便見官差。卻不知道梅巡檢來我顧家,所為何事?”
“哦,找你也一樣。”蘇木問:“顧發財和顧吉祥是你什麼人?”
原來這人就是顧潤的大哥啊!
“是小生的堂弟,他們怎麼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販賣私鹽一千斤,已經被巡檢司給拿下來,這可是死罪啊!”
“什麼!”顧林大叫一聲,忙收起了麵上的不快:“梅巡檢請稍等,我這就去請家父出來與你見麵。”
說完話,就匆匆走了出去。
顧發財和顧吉祥販賣私鹽被人拿下,還犯下死罪,這對顧家來說可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片刻,花廳外麵就聚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擠得水泄不通。
其中還有兩個婦人哭得搶天呼地,不住地用頭去撞牆壁,然後被眾人死命拉住。如果沒猜錯,這兩人就是顧發財和顧吉祥的渾家。
蘇木在人群中看了半天,卻沒發現有一個人生得像那傳說中的顧花少。
正失望,就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在顧林和另外一個青年的扶持下走了進來:“老朽顧文本,見過梅巡檢。”
蘇木站起來,一回了一禮,目光卻落到另外那個青年身上:“這位可是顧三公子?”
那人一拱手:“顧潤是舍弟,我是顧容。”
“原來你是顧家老二。”分賓主坐下之後,蘇木將這件案子詳細同顧文本和他的兩個兒子說了一遍。
道:“我早聽說過滄州顧家乃是詩書望族,此事關係甚大,想了想,還是得先同顧老爺說一聲為好。”
一聽蘇木這麼說,顧家人也知道其中的厲害。
顧文本朝兩個兒子看了一眼,顧容會意,就掏出一包東西放在蘇木身邊的茶幾上:“多謝梅巡檢關照,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蘇木打開一看,裏麵卻是白花花的銀子,笑了笑,卻將包袱推開。
顧老二有些急了:“大人可是覺得不夠誠意?”
蘇木苦笑:“實話同二公子說吧,我同你家三公子有舊,按說這個人情也是要賣的。隻是……”
“隻是什麼,請梅巡檢明言。”顧老大忍不住插嘴。
蘇木卻不回答:“三公子呢,怎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