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媽很早就去世了,他又欠了家裏親戚一堆的債不還,還有人會和他來往?”
江之炎眉心一擰,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平常和誰走得近一些?”
“他那種人,誰會和他走近,要有,也是那些賭友酒友……”話到此,陳翠玉頓了下,恍然間想到什麼,又說,“不過這麼一說,我印象中倒是有個男人常常和他一起喝酒,好像叫郭……郭添。”
江之炎麵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和沈鈞抒對視一眼後,又聽她繼續道:“那個郭添,我見過兩次,不過都沒仔細去看,隻記得他挺高的,很瘦,長得挺斯文,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和戴康這賤男人混在一起。”
沈鈞抒:“那你知道郭添住哪嗎?”
“都這麼多年了,我哪知道。”陳翠玉說,“不過,戴康說過他有個姐姐,好像是住在七巷那邊,時間有點久,我有些記不清了,你們可以去七巷問問。”
……
從戴康家出來後,江之炎和沈鈞抒又馬不停蹄的往七巷趕去。
兩人在七巷附近打聽過後,得知郭添的姐姐叫郭青,不過三年前她就已經搬走了,至於搬哪他們都不知道。於是江之炎給附近的街坊留了電話,若是有問到關於她的消息,勞煩給他撥個電話。
一整日的奔波,雖然最後沒有郭青的下落,但起碼,也有了些新的線索。
回去的路上,沈鈞抒開得車,江之炎則在一旁回想案情。
一成不變的高速路看得沈鈞抒有些晃眼,他張嘴打了個嗬欠,隨口問了句:“你這幾天哪兒去了?怎麼都沒見人影的?”
江之炎iPad看久了,眼睛發酸,鎖了屏,懶懶散散回一句:“結婚去了。”
“What?”
沈鈞抒一驚,踩油門的腳都抖三抖:“結婚?”
江之炎“嗯”一聲。
“你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沈鈞抒難以置信,“傅維珩才剛結完沒多久就到你了,你們倆這玩接力呢?”
江之炎睨他一眼,沒說話。
“你爺爺同意了?”他問。
江之炎靠在椅背上,沉吟半晌:“沒有。”
沈鈞抒又是詫異,豎拇指:“你可真是……行啊。”
話落,他想了想,又改口,“不過你家那老頭確實固執,但說真的,這都你自己造成的,誰讓你以前那麼百依百順的,還不都讓你慣的。”
沈鈞抒長歎一聲,感慨:“要怪就怪,你生在江家。”
有車疾馳而過,帶過一陣呼嘯聲,江之炎抬眸望著沿途的風景,良久後低低應一聲:“是吧。”
沈鈞抒聞言側目看他一眼,忽然問:“之炎啊,如果來生有的選,你想做個怎樣的人?”
江之炎緩緩轉過頭來。
這句話,她當年也問過——
“江老師,如果有來生的話,你想做一個怎樣的人?”
“我要做個幸福的人,和我喜歡的人白頭偕老!”
清脆細膩的聲線,如銀鈴般回蕩在他耳邊。
……
江之炎微一笑,沒有猶豫——
“做一個沒有理想的人,守在她身邊,一起衰老。”
——
傍晚江之炎回到延川,溫念才剛剛下課,知道他去R市剛回來,怕他太累,便沒讓他來學校接她,自己坐地鐵回去。
一出校門,她就看大門前停了輛眼熟的輝騰,溫子羨立在車旁,正講著電話。
腦子裏頓時湧現前段日子溫子羨和周華爭吵時說的話——
“說什麼我女兒呢害得你流產?你真當我不知道當年是你自己往桌子上撞的?溫念雖然驕橫任性,但不至於害人!”
……
他既是來了,就是來找她的。
溫念步子一頓,轉了方向朝他走去,抬手拍拍他的肩。
溫子羨轉身過來,一見是溫念,忙措辭掛了手裏的電話,看著她莞爾:“念念……”
溫子羨看不懂手語,溫念便拿了手機打字遞過去:[有什麼事嗎?]
她抿著唇,目光始終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那副生疏的模樣,令他們充滿了距離感。
溫子羨到底是愧疚的,垂頭歎笑一聲:“沒什麼事……聽你媽說你結婚了,爸來看看你。”
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溫念一點兒都不想原諒,可看著他如今孤寂滄桑的樣子,她卻一陣心疼,鬼使神差地回道:[您吃飯了嗎?我叫上之炎,一塊兒吃頓飯吧?]
溫子羨喜出望外,忙點頭應下聲來:“好……好。”
可話放出去沒多久,溫念就有些後悔了。
她心裏對於他到底有芥蒂,隻是現如今剛剛新婚,心上再不合也得讓江之炎和他見見。
溫念無奈,最終給江之炎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