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著,聽話些,等拿了錢自然放你們走,要是不安份……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麼想死,就成全你,然後把你妹妹也一塊兒送去……省得你們在她麵前礙眼。”
“哥……哥……你別睡,你別睡……”
“念念……不怕……哥在,哥會……保,保護你……”
“不要啊哥……不要啊……”
“啊——”
……
記憶中的那段悲痛和恐懼,猛然將昏睡中的溫念喚醒。
更深露重的夜裏,她泛了滿頭的冷汗。
月光透過那殘缺的玻璃窗縫灑進來,為這漆黑的破屋,添了一些微光。
屋子裏的一切,陌生而殘舊。
過去的遭遇令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處境。
溫念開始一點點的回憶……
上了馮誠的車後,她給江之炎發了條微信消息,而後又上淘寶看了些家居用品。
十分鍾過去,她抬頭看了眼窗外,見車子正在寬闊的大道行駛著,不解地皺了下眉。
是要回溫宅?
後來,車子好似毫無目的般一路向前開著,溫念覺得有些不對勁,抬手拍拍駕駛座的椅子。
可前頭的人卻不理睬。
溫念慌了,晃晃他的椅子,又扯了扯車門,唯獨嗓子裏發不出一絲聲響。
猛地一道刹車聲,馮誠將車子停在了山路邊。
溫念還沒從這緊急停車的慣性中緩過神來,手邊的車門已經被拉開。
男人鑽身進來,像條動作靈敏的蟒蛇,長臂一下子箍住了她的脖子。
溫念掙紮著,兩手拚死地掰著他的大掌,下意識地,掐住了他虎口的肉瘤。
心下一驚,馮誠抓著毛巾的手已經捂了上來。
論氣力,她又怎麼抵得過這高大的男人,最後,她兩腳胡亂蹬了幾下,暈了過去。
……
心頭一顫,昏迷前的種種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是他,是他……
是他殺了哥哥……
“嘭”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
男人步步靠近,高大的身軀被外頭微弱的燈光暈開影,黑沉沉的居高臨下,透著十足的壓迫感。
溫念的手腳被他綁著,嘴裏發不出聲,隻能瞪著眼,衝他怒目仇視。
西裝外套被他脫掉,此刻穿著襯衫西褲,著實令人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上去斯文有禮的人,是個殺人凶手。
男人曲身蹲下,大手毫不留情地抓起她的短發:“想起來了?嗯?想起來當年我是怎麼一刀一刀捅死你哥的了?”
沙啞的聲線透著陰森的笑意,他那淡然自若的神色,仿佛這一切在他眼裏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你等著……”他抬手拍了拍她白皙的臉蛋,眯起眼,“等你的小情郎來了,我再一塊兒送你們上路。”
聞言,溫念驀地一怔,腦海中倏然就湧現江之炎倒在血泊中的模樣,頓時發瘋了似地,狠勁兒抬腳想踹他。
馮誠卻麵不改色,長腿一邁,避開了。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笑了兩聲:“喲,四點多了,我得準備準備,去迎接你的情郎了。”
房門逐漸合上,看著最後一絲光亮被隔絕在外,溫念的眼淚無聲地滾了下來。
——
江之炎抵達約定地點時,不過才淩晨兩點多鍾。
加油站的明燈成了黑夜裏的光點,他將車子停在距加油站百米外的山路邊上後,熄火眼觀四方的等待著。
淩晨四點五十分,天朦朦朧朧,開始逐漸亮起晨光。
江之炎一夜未眠,此時有些抵不住倦意,他垂頭又開了瓶紅牛飲料,剛仰脖抿了一口,就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
他手上一頓,放了飲料,等那人走近後,按低窗戶。
馮誠換了衣服,戴著口罩和一頂黑色的棒球帽。
他拉開車門,目光落在江之炎麵上,低低道一聲:“過去。”
江之炎不敢輕舉妄動,遵循他的話挪到了副位。
車門“嘭”地被關上,馮誠沒多廢話,伸手到他眼前:“手機……”看著江之炎動作緩慢的摸向褲兜,他又出聲警告,“最好別玩花樣,如果我回不去,你就別想再見到人了。”
聞言,江之炎原本打算緊急撥號的手頓住,轉而繳了手機。
馮誠按開屏幕:“密碼。”
江之炎:“970217.”
屏幕解鎖,馮誠四處點了點檢查一番,最後一鍵關機,又問:“錢呢?”
江之炎側身拎起後座的行李袋,放到腿前,拉開供他驗證。
後者瞄了一眼,從兜裏掏出兩根塑料扣繩,扔過去:“自己綁上。”
江之炎看著那兩根細長的扣繩,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合上雙手,用牙咬著扣繩,把自己綁了起來。
馮誠全程看著,待他綁好後,偷摸著從懷裏掏出毛巾,猝不及防地捂住他的口鼻,將他迷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