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秦代和桑柔,這兩個人處心積慮花了那麼多心思,以為唾手可得,到頭來卻徒勞枉然。現在,兩人的心中該是何等滋味呢?
秦代太急功近利了,一下子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所有人都想看他如何收場,可事實證明,他再無回轉的可能。
桑柔摟著秦代,她這一輩子都活在算計中。當她得知舅媽一直在欺騙她,她的內心就已經開始扭曲了。為什麼自己就成了那個不幸的人?秦軼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目的,為何還要引她跳入圈套,為何不及時揭穿她,也不至於把自己弄得如此淒慘。她恨。恨秦軼,恨舅媽,恨自己。於是,她把藍家和秦家的仇恨告訴了秦代。她知道,秦代心有不甘,即使秦軼答應要把屬於秦代的都還給他,但秦軼是什麼人?她還能相信嗎?
秦軼死的可真是時候,她向秦代獻了一計,隻要把秦軼的死歸在藍以薇頭上,秦家的一切還不是都落在秦代的掌控中?秦代猶豫了。當桑柔把那份已經改過的DNA檢測報告拿給秦代時,秦代就知道,他和桑柔再沒得選擇了。
可現在,他們被當眾拆穿,每一步其實都走在秦軼的設計中。隻是他們太自以為是,太想贏了。
就在大家都保持沉默的時候,警察敲開了秦家的門。
警察的出現,讓本來人心惶惶的秦家更添了幾分未知的惶恐。
秦時第一個站起身,警察再次登門,有可能查出了老爺子中的是什麼毒。
果然,領隊的警察徑直走到秦時麵前,一臉的坦坦蕩蕩:“我們有了新的情況,不介意,我們想去客房看看。”警察說著便將目光移到樓下那間客房。那是桑柔和秦代住的。
秦時當然不能阻止:“請便。”
警察一揚手,身後的幾名民警迅速向客房移去。秦時心裏也泛起了疑惑,這麼多房間不搜,偏偏選擇了秦代住過的客房,這裏麵難道另有隱情?
秦代和桑柔似乎感覺到這架勢明顯是衝他們來的,那間客房是他們重回秦園,老爺子指給他們住的。如今竟成了警察搜查的唯一目標,難道有什麼是他倆都不知道的?
領隊的警察見同事已經進入客房,便對秦時說:“秦先生,秦老爺子中的毒我們已經有了眉目,從種種跡象看,老爺子中毒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這種下毒的手段不會被察覺,一旦毒發,必死無疑。”
“我爸爸中的是什麼毒?”
“RL毒。”
秦時沒聽過這種毒,臉上的疑慮更是深刻。
“這種毒本身並不可怕,但是和維生素產生反應後,就會生成致命的毒素,老爺子有長期服用維生素的習慣,估計有人相當了解老爺子的日常。”
秦時愣怔了半天,選擇這種毒,不會輕易被發現,但卻一擊即中。
進去客房搜查的民警已經有了結果,他們紛紛退了出來,把手裏的一瓶藥交給了領隊警察。
領隊警察擰開瓶蓋,聞了聞,又將藥瓶遞給身邊的一位便衣。便衣倒出一粒藥在手心裏,碾碎,低頭又仔細嗅了嗅,然後抬起頭,衝著領隊警察點了點頭。
似乎得到了確認,領隊警察的目光便落在了秦代和桑柔的身上:“把他們兩人帶回警局。”
此言一出,秦代和桑柔一下子緊張起來。這明顯是有人陷害,他們在客房住了不到十天,從未發現過什麼藥瓶,可今天卻憑空而出,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
“這不是我們的,我們從未見過這藥瓶,一定有人栽贓嫁禍……”秦代極力為自己開脫,可已經有民警架起了他和桑柔。
“是不是栽贓嫁禍,跟我回警局慢慢解釋。”
民警拖著秦代和桑柔往外走,秦時緊緊地跟了上去,他到底不相信毒死父親的人是二哥秦代。
秦代和桑柔被推進警車,秦家人隻能站在門口,什麼都不能做。
一切太突然了,所有不利都指向了秦代,他到底有沒有做,相信警察會弄個一清二楚。
夜晚,秦園安靜了下來。
秦時攬著藍以薇在花園裏漫步,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兩人都顯得有些沉靜,看著自己的影子投在草地上,心頭油然而生了幾分愴然。
“爸爸已經全都告訴了我,當年為了剪刀裏的秘密,秦伯放火燒了牡丹發廊,又叫人砍斷了爸爸一隻胳膊。”藍以薇停了下來,雙眼微濕,心頭揪痛“媽媽葬身大火,爸爸一蹶不振,大概是因為我,爸爸才挺了下來,你要問我恨不恨你爸爸,我恨。”
秦時一言不發,隻是那麼認真地看著藍以薇。在她的眼裏,他看到了恨意,也看到了對他的不忍。如果可以化解她和藍伯心裏的怨恨,他寧願替父親償還。
“爸爸對我說,這些年他早就釋懷了,之所以沒有告訴我真相,是不想我陷入仇恨,毀了自己一生。”藍以薇的臉頰泛著光澤。父親用這種方式疼惜她,她知道這種方式會讓父親一個人承受所有的苦痛,直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