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葛震此生最困難的一次戰鬥,因為他毫無一戰之力,哪怕充滿意誌力,哪怕充滿對戰場遊戲活下去的理念,可身體不行。
即便以假裝死亡迷惑對方,在最好的機會中,也沒能幹掉惡徒,這就意味著徹底失去機會。
如果是身體情況良好的時候,這一擊絕對會要了惡徒的命……當然,身體情況良好的情況下,他就正麵擊殺對方了。
眼下隻有拚了,可問題是葛震連拚的力量都沒有,而惡徒要把自己跟黛兒殺掉。
“笑一下就好。”惡徒盯著葛震:“我知道你已經無法戰鬥,現在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在這之前,我要看到小天使衝我笑一下。如果能跟我笑一下,我或許可以帶著她活下去。兵者,你賭一把如何?嗬嗬嗬……”
葛震努力讓自己站穩,努力用意誌力壓製腦袋跟身體想要爆炸的感覺,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雖然現在身體的情況已經把惡徒捕捉的一清二楚,但他還必須得站直,讓對方有所忌憚。
站著的兵者就是一座山,哪怕所有人都清楚他已經油盡燈枯,但仍然會心存顧忌。
躺下的兵者是一條蛇,當你認為他不會再站起來的時候,往往會給你致命一擊。
“黛兒,跟他笑一個。”葛震發出低沉的聲音。
這會的黛兒軟綿綿的坐在船艙上,後背已經被鮮血浸透,小臉也變得蒼白。
她聽葛震的話,所以當葛震讓她衝惡徒笑一下的時候,努力讓自己笑出來——強擠出的笑。
“哈哈哈哈……這就對了!”惡徒狂笑:“兵者,你知道小天使的笑容是什麼嗎?是雨露,是陽光!就像是一滴水灑在沙漠中,給死亡增添生命;像一縷陽光破開暗夜,帶來光明的希望,拯救迷失的人——你知道小天使有多珍貴嗎?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被她拯救?哈哈哈哈……我們兩個人之間必須死一個,小天使說的算,因為我欠她一條命,如果她要讓我死,那麼我就死。讓她跟我笑一下,隻是因為我怕以後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你懂嗎?!”
讓黛兒笑一下壓根不是惡徒要殺死葛震跟黛兒,而是把自己的命交到黛兒手中。
他能活到現在,把所有的惡徒全部擊殺,隻是因為黛兒給他一個土豆。
“我的命,小天使說的算,就這麼簡單。”惡徒把目光放在黛兒臉上,綻放出溫和的笑容:“小天使,你說是讓我死呢,還是讓我活呢?讓我死,你的兵者爸爸會帶你活;讓我活,你的兵者爸爸就得死。怎麼選擇全在你!”
這是認真的,他把生死的權力交給黛兒。
這又是精神病似的認真,惡徒有的時候也會非常簡單,而他現在所呈現的簡單,全都是黛兒帶來的。
麵對惡徒讓自己做出選擇,黛兒看看葛震,又看看惡徒,用力搖頭,眼睛裏露出不忍與慌亂。
“黛兒——”
葛震剛叫出黛兒的名字,骨刀就頂在他的咽喉。
“我沒讓你說話,所以閉嘴,否則我會親自選擇。”惡徒盯著葛震:“瞧,你連躲閃都不會了。現在是我跟小天使之間的事,我欠她的命,跟你無關!”
“我……”
葛震剛發出一個字的聲音,骨刀就割破他的咽喉肌肉,鮮血順著脖子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