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點高度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陳曼就倒黴在摔下去的姿勢不對勁,弄傷了頸椎,造成了高位截癱。
一夜之間從超模成了脖子以下不能動的廢人,陳曼崩潰了,一個勁說自己是被人謀害的,被當成受到強烈刺激,精神出了問題。
她那雙高跟鞋檢查過沒問題,鏡頭也拍得明明白白,沒有任何人動過她,完全就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這場T台的特大事故,令媒體和網友們紛紛惋惜,模特界的一顆星就這麼隕落了。
熱度過後,陳曼逐漸銷聲匿跡,起初還有她脾氣暴躁氣跑護工的新聞,後來她就水花全無,仿佛娛樂圈從沒有這麼一個人。
賀尋看到陳曼走秀出事新聞時,已經是兩個月後。
不得不說自己的手的確還伸不到國外,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很忙,無暇顧及陳曼。
結果她自己摔得生不如死。
難道這是冥冥之中,逼死時晚的報應?
賀尋微微扯動薄唇,旁邊傳來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相好吧?我聽門衛大叔說,她以前經常來這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她接回來照顧?我這就帶著我姐搬出去!”
“給你的考卷做完了嗎?書看了幾本?律師不是靠耍沒有意義的嘴皮子能做的。”
背著書包的大男孩白了賀尋一眼,把房門“砰”的關上了。
進了房間,時諾丟下書包,露出笑容。
“姐,我回來啦!”
時晚欣喜的上前,這是她被迫逗留在人世間唯一的盼頭。
“小諾!”
弟弟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時諾摸了摸書桌上精致的瓷罐,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寫作業。
賀尋起身去做晚餐,這是他小時候練就的,家裏沒有大人後,都是他做飯。
自從把時諾帶回來,像是回到了以前阿冀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不過時諾是個刺頭,拿他當仇人。
他也的確是時諾的仇人。
昔日的位置,掉了個個兒。
賀尋那天去醫院接時諾,他沒有想什麼婉轉的說辭,將時諾當個男人,直接說出了自己和時晚的糾葛,以及她的死因。
時諾崩潰大哭:“我知道姐姐不幸福,這是言語掩蓋不了的,但我沒想到她過得這麼苦!我恨你!你把我姐還給我!”
“控製你的情緒,不要因為這裏是醫院,你發病可以及時救治,就自討苦吃。”賀尋的反應尤為冷酷。
他帶著時諾去太平間,見了時晚最後一麵,然後前往殯儀館,舉行了一場隻有三個人參加的葬禮。
接著就是火化。
時諾哭得差點暈厥,呼吸不暢,唐迦臨手忙腳亂給他噴藥。
焚化完畢,工作人員捧來骨灰。
唐迦臨紅了眼,時諾臉色扭曲地捂著胸口,似乎隨時都會暈厥。
賀尋神色冷然地警告他:“你姐姐最在意的就是你,你要是不能學會控製情緒,動不動就發病,也別噴藥了,就近,我圓了她想跟你合葬的心願,讓你們姐弟團聚。”
時諾氣得瞪眼,深呼吸幾次,忍痛搶過骨灰罐抱在懷裏,不讓賀尋碰。
唐迦臨歎氣,自己怎麼哄勸都沒用,時諾還就吃賀尋那套。
“走吧,讓你姐姐入土為安……”
時晚的墓碑已經立好。
“我不!我要姐姐陪著我!”時諾抱緊骨灰罐,任性起來。
“小諾……”
賀尋淡淡道:“那就帶著。”
唐迦臨換了個話題,問:“接下來,你有什麼的打算,還參加高考嗎?”
時諾吸了吸鼻子,搖頭。
“我不知道……”
賀尋說:“先跟我回去。”
“憑什麼?”時諾立馬梗著脖子。
“憑你還沒成年,憑我是你的監護人。”
“你算哪門子監護人,你真當自己是我姐夫?把我姐送給別的男人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