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有人醉醺醺來會所後巷撒尿，差點被絆倒，才發現地上那一灘是個人。
又是好一陣喧鬧，救護車來了，將彭福送進醫院。
饒是見多識廣的醫生護士也心驚肉跳。
彭福四肢和肋骨都折了，渾身布滿青紫血淤，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滿嘴牙齒都被敲碎，反正就是不成人形。
雪上加霜的是，在他昏迷的時候，最厲害的律師接了告他的人的辯護訴求。
於是大家知道了，彭福這場官司的結果就是穩輸。
合作夥伴撤資的撤資，對家搶資源的搶資源，彭福還沒好全，就從富人成了負人。
誰也想不到，這一切僅僅是源於他的嘴賤。
賀尋之後再也沒有做回那個夢。
仿佛那次就是為了告訴他，當初救他的人是誰。
“然後呢？”賀尋眉心緊蹙，有些不解，“讓我知道是時晚救了我，然後呢？”
是要他後悔嗎？
可他的字典裏從不會有這兩個字。
賀尋睜著眼，一眨不眨，讓裏麵莫名濕濕的東西蒸發。
日子很快到了時諾高考這天。
時諾哧溜吸著麵，緩解心中的緊張。
千萬要穩住，不求超常發揮，不考砸就行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已經被對麵的大魔王鍛煉得很堅強。
唐迦臨開著車來接時諾，因為賀尋擺明不會送他去考場。
送什麼送，搞得這麼嬌貴。
時晚開心道：“學長，謝謝你！一段時間不見，你更帥了呢！”
賀尋眼睛看著報紙，不動如山，提了個中肯的建議。
“坐地鐵去。”
時晚跟在時諾身邊，猛地點點頭。
萬一堵車就糟了呀！
可惜她不能跟著小諾去考場，但她知道最近幾次模擬考，小諾都在年級前十，如果正常發揮，就能上他理想的法學院了。
“準考證和鉛筆都帶好了吧？”唐迦臨拍了拍時諾的書包。
“帶好啦！我看著小諾裝進去的！”時晚點點頭，朝著冷著臉出門的時諾揮揮手，“小諾加油，姐姐等你凱旋哦！”
現在身為靈魂的時晚，沒了抑鬱，也不無聊，每天陪伴著小諾就快快樂樂的。
沒人看得到她，她也能自娛自樂。
時諾和唐迦臨出門後，時晚忙跑到主臥的落地窗口，目送著樓下兩人離開的背影。
她失落的彎了彎手指，嘟囔道：“好想出去……”
忽的，身後傳來清淺的呼吸聲，玻璃上倒映出一個人影。
時晚睜大眼，看到賀尋抬著手，像是在撫摸自己的頭發，一雙清冷的眸也直直看著自己。
她忙閃到一邊去，然後看到他擦了擦玻璃上的汙漬。
嚇死了，還以為他能看到自己。
賀尋眉目平淡地洗了手，從衣櫃裏拿出一件深藍色風衣穿上。
大門開了又關，時晚癟癟嘴，屋裏隻剩下自己一個，能做點什麼打發時間呢？
她雙手合十道：“小諾按時到達考場，題型都是小諾做過的，作文拿高分……小諾加油，加油，加油……”
大門被推開，賀尋又回來了。
他是去樓道丟垃圾嗎？
丟垃圾有必要特意穿個外套嗎？
好像也沒看到他拿著垃圾出去呀……
噫，雨她無瓜。
兩天後，時諾終於敢一鼓作氣的對答案。
估出的分數很不錯，最好的京城法學院，穩。
等分數出來，要填誌願的時候，賀尋一盆冷水潑過來，不容置喙。
“第一誌願填慕城政法大學，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