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電話又響起來,顧冉看了一眼,是助理的,他沒接。
醫生到得很快,他給容微量了下/體溫,41度5,高燒,要打點滴,他帶了裝備來。
容微昏昏欲睡,間歇性醒來,看到醫生手裏拿著針頭在測試,極細的針頭上正往外“滋滋”地冒水,她突然又哭出聲音。
她抱住顧冉,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
顧冉環抱住容微,一下下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輕撫著。
容微還是哭,“顧冉…”聲音抽噎,“不掛水…”一邊哭一邊小聲說著,“掛水…掛水對身體不好。”
顧冉安撫她,“你發燒了,41.5度,掛水才能早點好。”
容微突然哭得大聲起來,“不掛…不掛水,不掛水。”一邊說著一邊哭,聲音執拗得像個小孩子。
顧冉和她拉開點距離,低頭一看,容微閉著眼睛,眉頭蹙著,眼淚倒是不流了,但整張臉不知是被悶的還是發燒發的,通紅,此時大概是感覺到離開了溫暖的懷抱,正吸著鼻子使勁往他懷裏鑽。
顧冉試探性叫了一聲,“容微?”
容微蹙著眉,依舊在尋找懷抱,對他的叫聲毫無反應。
顧冉又把她摁回懷裏,“燒暈了?”喃喃道。
這時醫生準備好了,她走到顧冉身邊,示意他把容微的手拿出來。
顧冉一手抱著容微,一手在杯子裏摸她的手,她的手此時抽筋已經不像剛剛那麼嚴重,他摸到她的手想要把她的手拽出被子,她卻好像有預感一樣,拚命把手往裏縮,邊縮著邊嘟囔道:“不掛…不掛水,不掛水。”
顧冉一手要抱住她和被子,一手和她較勁,一時還真較不過她,他在她頭頂親了一口,哄道:“乖,把手伸出來。”
容微還是埋在他懷裏一個勁的往裏縮手,“不…不…”
顧冉握著她的手,邊往外拉著邊哄道:“沒事的,我在呢,別怕。”
容微到底是個病患,力氣支持不了太久,右手最終還是被顧冉拉到被子外麵。
針紮下來的時候,容微突然又大聲哭起來,“顧冉!啊……顧冉!”說到顧冉時抽噎一下,又繼續道,“你為什麼總讓我做不願意做的事啊…為什麼啊…”
說得大聲,說完了繼續哭,哭得更大聲。
顧冉哭笑不得,一手捏著她的手腕,一手抱緊她,把她往懷裏摁了一下。
醫生聽到這孩子氣的控訴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掛好吊瓶,吩咐好怎麼換藥後醫生就回去了。
顧冉抱著容微抱了好了一會兒,聽見懷裏沒聲,他低頭看了眼,她睡著了,眼角還有淚痕,小臉通紅。
顧冉輕輕把她眼角的淚珠抹掉,然後小心動作把她放到在床上,蓋實了被子,觀察了一下吊瓶的速度,隨後走出房間。
客廳,早上買的早點早已經冷透了,顧冉走近廚房翻箱倒櫃找出了一袋子小米,他於是開始洗米熬粥,這過程中他不太放心,隔幾分鍾總要回房間裏看一眼。
折騰一番,粥總算熬上,顧冉開小火燉著,回了容微房間。
他輕輕關上房門,走到窗前把開著透氣的那條小縫也關上了,此時窗外已經天光大亮,他依舊沒有拉開窗簾,怕影響容微睡覺,也沒有開燈,就開了一盞壁燈讓他看到吊瓶情況。
地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顧冉看了眼,是楊之祁,他接起。
楊之祁那邊也是火急火燎,“你還在容微那?她怎麼樣了?”
“睡著了。”顧冉小聲說。
楊之祁於是說,“睡著了你不趕緊過來?你助理打了我n個電話了,你忘了今天要見那導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