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那天,正是元宵節,事務所裏的同事們都早早下了班,準備去過節了。
初子喻又忙到很晚,正準備離開,才發現賀染也還在。初子喻沒有辦法,硬生生的打了招呼,“賀師兄,這麼晚,還不走啊。”
賀染也不是傻子,這段時間初子喻的反應確實大了點,賀染笑笑,“初師妹最近是在躲我嗎?”
初子喻沒想到賀染會這麼直接的問,有點被戳中心思的尷尬,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連說了幾個,“沒有,沒有。”
“那我送你回家。”賀染見招拆招。
初子喻沒法不答應,穿上大衣,拿起包,跟在賀染的後麵出了事務所的門。
外麵熱鬧的很,到處都是張燈結彩。過了這個元宵節,年就算過完了。
賀染和初子喻走在街上,緩緩的挪步。
初子喻忽然有點想放煙花了,可是這裏市區又不讓放,初子喻有點懊惱。
“怎麼了?”賀染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這裏不讓放煙花,我們那裏地方小,過年和元宵節都是煙花滿天的。”初子喻有點惋惜。
賀染低頭思考了一會,“在這等我會。”
初子喻倒是莫名奇妙,但也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沒有動。
不一會,賀染拿著一小把小孩子玩的小小的煙花棒,“這個還是讓放的,雖然沒有煙花,過個癮吧。”
初子喻看著那一根根煙花棒,臉上慢慢的露出笑容,“麻煩師兄了。”
賀染不會抽煙,連打火機都是朝路人借的,初子喻小心翼翼的去點那煙花棒,可是北方的冬天風很大,打火機一點起來,就會被吹滅。
賀染看著嚐試了幾遍都沒有成功的初子喻,笑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護住火光。
煙花棒終於燃了起來,噝噝啦啦的叫著。小小的煙花朵盛開著,撲閃撲閃的火光照亮了初子喻的臉龐。
賀染從來沒見過初子喻笑的那麼開心過,細長的眼睛微彎,被火花映照的清晰,嘴角挑起,不是平常那種禮貌的微笑,是來自心裏的開心和他沒見過的小女孩心性。
賀染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火光點了起來,他沒見過哪個女孩如初子喻一般這樣,美好幹淨,工作時伶牙俐齒,淡定大氣,私下裏也會有這樣小女孩一樣的情懷。
初子喻點燃了一支又一支,笑的越來越開心,她好像好久多沒有這麼開心過了。自從言韓離開,她把自己封鎖的像個不透風的蠶繭,如今蠶繭好像破了一個洞,久違的新鮮空氣,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煙花棒燃盡了,初子喻漸漸收起笑容,“今天,謝謝師兄了。”
因為在外麵待的時間略長,初子喻的臉頰有點微紅,嘴角還有壓抑著的淺笑,梨渦在路燈光下很清晰,賀染好想去伸手摸一摸,但是又生生的忍住了。
到了樓下,賀染猶豫很久,忽然開口,“師妹,會一直等下去?”
賀染沒明說,但是初子喻何等聰明,她也不想裝傻,賀染的意思她明白,她沒有猶豫,苦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對麵的人,很堅定,“是,我會等他回來。”
初子喻特別的直接了當,賀染反應很久,才低下頭,想了一會,還是不知道要說什。
初子喻先開了口,“我很愛很愛他,就算最後不成,也要等他回來,先努力試試看。”
賀染從來沒想到這樣很愛很愛的字眼會從初子喻嘴裏說出來,至少他了解的初子喻,是那種一直以來喜怒都不會太表現在臉上的人。對人對事就更是了,從來不會用很愛很愛這樣的形容詞。又想起除夕夜那天晚上,突然手足無措哭紅眼睛的她,賀染忽然意識到,初子喻的心裏那個人已經久居在此,生根發芽了。
“師兄,早點回去吧。”初子喻表明了心意,笑著和賀染道別。
賀染又沉默了一小會,也笑笑,看來這樣好的女孩的心裏好像已經有別人了,自己可能也沒什麼機會了,“好,師妹上去吧。”
初子喻沒再推脫,轉身上了樓,中間沒有回頭。
賀染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心裏有一絲絲苦意,初子喻和言韓的事他有耳聞,但是卻不知,初子喻對言韓的感情已經這麼深了,看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遇見她。
在樓下,賀染又站了許久,或許,還有一點點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