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曄的話說得一點兒也不客氣，讓方謙有瞬間沉下了臉。
看周圍坐著的幾個同事都低著頭吃自己的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也沒有臉繼續再待下去了。
失了吃飯的胃口，方謙有匆匆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拿著餐具和一動未動的飯菜，先行離開。而飯桌上的幾個，在他走之後也心思各異，沒有說話，反倒是方才這個事件的兩位正主仍是旁若無人地親昵，還時不時給對方夾菜，討論今天的天氣和菜色。
這一頓，明曄吃得極好。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成功地氣走了一個情敵。
他們剛走出和寧博物館的員工餐廳，明曄就接到了來自鹿山老宅座機打來的電話。
當著祝今朝的麵，明曄直接開了免提。
一道洪亮的聲音頓時衝進了明曄和祝今朝的耳朵：“明曄啊，今晚你一定要回家吃飯。”
“爺爺？”明曄望了一眼狀況之外的祝今朝，然後抬步走到了窗邊，“什麼事啊，晚上我就不回來了吧。”
要說情侶之間能夠做的事，他都想和祝今朝做一遍，但奈何兩人空閑的時間不多，一直都沒機會。何真最近向他推薦了一部正在上映的電影，說是口碑很好，而在吃飯的時候他還特地問了一下祝今朝，得知接下去她手頭的工作並不剩多少了，於是他打算趁著今晚和她一起去吃飯後再去看個電影。
網上說，在電影院裏，有很多事情能夠水到渠成。
“你不說我都知道了，你交女朋友了吧，還是文物修複的那個小祝。我說你這小子，當初問你說要不要試試，小祝這孩子一看就踏實，人又機靈長得好看，你小子還不一定配得上人家，然後你當場就說不要，怎麼現在又在一起了呢？而且我說你啊，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那既然你倆在一起了，怎麼不和爺爺說呢，你爸你媽也知道了，今天還打電話來問我......”
“等等，你說什麼？”明曄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有點不大好使。
因為他是開的免提，就站在明曄身側的祝今朝也聽到了明老爺子在電話裏說的話。
她的臉僵硬了一瞬，然後抬步往他這邊走了兩步，應了一聲：“明老爺子好。”
電話那頭不吭聲了，隻能聽到陳嬸從別的地方跑過來的聲音。
過了幾秒，才聽到明老爺子繼續說：“誒，這個聲音是小祝吧？你和明曄現在在一起啊？”
這回，他的聲音比之前和明曄叨叨的時候要更添幾分熱情：“小祝，你和明曄關係確定了吧？如果確定了，那就回來看看爺爺吧啊？爺爺讓陳嬸給你們做喜歡吃的菜，今晚來鹿山怎麼樣？我保證，都是你愛吃的。”
“爺爺，你先等等。”明曄揉了揉額角，然後問，“我和祝今朝才在一起沒幾天呢，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我爸媽又是怎麼知道的啊，他們都好幾個月沒回來了，平日裏連個信息都不發我，怎麼我一交女朋友，你們都知道了？你們不會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麼間諜之類的吧。”
他實在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的一舉一動現在是不是完全暴露在自家幾個的眼裏，不然基本不上網、更不看微博的明老爺子和陳嬸，還有他忙得要命的老爸老媽怎麼會知道這個事的？
“怎麼，你和小祝在一起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你這對得起小祝嗎？”明老爺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感覺他這個孫子生來就是為了氣他的，“本來我和你陳嬸也是不知道的，是今天上午隔壁小莊往我們家送來了幾麻袋春筍的時候，隨口和我們提了一句。我和你說，晚上一定要帶小祝回來吃飯，小祝喜歡吃油燜筍，今天來的話就能吃到新鮮的了。”
隔壁小莊，莊徹。
明曄一愣。
莊徹就是住在他家隔壁的那戶，本職是個導演，性別女。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但這嘴啊，遇到熟人真是一點兒也管不住，什麼都往外說。
她男朋友怎麼不來管管！
“爺爺，不管怎樣，要帶祝今朝回去吃飯，那也要經過她同意吧。”明曄有點兒後悔開免提了，“她不同意的話，那我也是沒辦法硬拉著她回鹿山的。祝今朝她最近很忙，明天博物館就要開始展......”
明老爺子直接打斷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明曄，自己問祝今朝：“小祝啊，晚上來鹿山吃飯吧，明曄回不回來沒關係，你一定來好不好？剛剛你陳嬸去買回來了很多菜，晚上可以做很多你喜歡吃的，如果你不來的話，那些菜啊可就都浪費了......”
“好的，我晚上忙完了就來。”祝今朝乖巧點頭，看不出一絲不情願。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明老爺子二話不說，就掛斷了電話......
明曄：“......”這真的是親爺爺嗎？
......
明日就是和寧博物館展覽的第一天，展覽櫃和展覽文物皆已經準備好，最後一天祝今朝的工作也就是再清點核對一遍所需展覽文物的數量和名稱，看看有沒有遺漏。
做完這些，時間才到下午三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