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棉閉上眼。
這一次,她哭了。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滴落到指尖。淚,代表著一個人的傷情,她害怕,她恐懼。除此之外,她還痛心。痛心原本那個可愛又善良,愛在她麵前哭泣的小男孩,怎麼就變成了現在恐怖組織的頭領了。
是她太不了解他了嗎?還是時間改變了一切?
她不知道。想要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可是沒有這個機會啊。現在的她,就如同植物人那般連最基本行走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坐在輪椅上。
忽地,賀雲帆站在她的後麵,伸出一雙手握緊了輪椅的扶把。推著她,往長廊的另一邊走去。
長長的走廊很黑,出了長廊後,是一個偌大的陽台。這裏大概是樓層三四樓的高度,抬頭仰望,是滿天的繁星。
賀雲帆停下腳步,也仰著麵容,看著那片星空。不由的感慨道:“棉,你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們也經常晚上坐在一起看星星嗎?”
滿天繁星很美,美到讓她也不由的記起了小時候的情景。
那時的賀雲帆隻有十二歲,而她隻有八歲。
她之所以一直叫他小男孩,是因為那時候的他雖然整整比她大了4歲,可身型去相當的矮小,和八歲時候的她差不多高。
那時候的他很愛哭,每次哭的時候。夏棉總會遞給他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後來,詢問過後才知道原來他是想自己的父母了。
為了安慰他,她說:“別哭了。你看那些星星,最明亮的那幾顆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在天上看著我們,如果你繼續哭,你的父母也會流淚的。”
十二歲的賀雲帆抬頭,淚眼汪汪:“星星也會流淚嗎?”
夏棉點頭,笑的很甜:“當然啦。星星流淚時候很漂亮,據說當它流淚的時候,我們隻要許下願望,願望就會成真哦!”
十二歲的賀雲帆擦幹了眼淚,悲傷從他的興趣間消逝:“那我還真想見見它流淚的樣子。”
夏棉找了個位置,坐在他的身邊:“你是想看到你父母哭嗎?”
十二歲的賀雲帆眨了眨眼,否認了:“當然不是。”
夏棉眯眼一笑:“那不就對呢!他們這樣在天上,化作星星看著我們不是很好嗎?再說了,一大片的星星在天上,真的很漂亮。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院長就會帶我來看星星,還會給我買草莓味的棒棒糖。現在我把這個棒棒糖送給你,這片星星也分享給你。希望你,也快點開心起來!”
十二歲的賀雲帆接過她手上的棒棒糖,透過餘光,看著這個小女孩的側臉。她是那麼的純真,和可愛。
那一刻起,他就對她徹底的改觀了。也是從那一刻起,他就有點開始喜歡她了。
想到這些,夏棉的心微微顫動。
大概是今晚受了太大的刺激,她的心情遲遲未得到平複。即便他拿出了威脅的氣勢,她還是忍不住諷刺著:“那個時候,我們是在孤兒院的小院子裏看星星,那裏的空氣沒有被工業的開發所汙濁過,那裏的星星很閃耀,很美。可是這裏不同,再明亮的星星早已被汙濁的空氣熏染過千萬遍了,我看不出它的半分閃耀。”
賀雲帆其實聽出來了,她的話裏有話。
但,他還是選擇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低眸,情深的眸子從她早已低下的麵容上掠過。仰頭,看著那片繁星:“是啊,這裏雖然美。卻也沒了當初的意境。棉,你放心。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
賀雲帆朝她一步一步逼近。
夏棉緊視著眸子,有些害怕:“你……又想做什麼?”
賀雲帆拉深唇角,走到了輪椅的扶把處。唇跡半開,輕吐二字:“回國。”
輪子轉動,經過他的精密部署後。
最終,她還是被送上了踏入回國的私人飛機上。
……
省城,警局。刑警隊辦公室裏。
由於夏棉在美國被抓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整個警局也因此而慌亂不堪。就連顧局也親自到來,特意為這次的案子召開了專案會。
專案會上顧南譯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或者是看法,全程無話。這讓顧局也頗感意外。直到會完後,顧局特意讓顧南譯去了辦公室,還順帶了陸秦。
顧局坐在座椅上,聲色俱厲:“顧南譯你什麼意思?夏晗被恐怖分子抓走了你一點對策也沒有?你這是,打算放棄了?”
顧南譯麵色從容不迫:“我的字典裏,還從來沒放棄二字。”
顧局聽後,是更加糊塗了:“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了,剛才的專案會為什麼不提出?你是覺得警隊的那些精英不配和你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