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當她的快要鬆下一口氣時。賀雲帆糙繭的手指,倏然卷起她的一小戳發絲。隨後,那魔音又開始繞耳了:“棉,我這麼愛你,那我和顧南譯那就是情敵了。老實告訴你,自從我知道我隔壁住的是你和顧南譯,又知道你們在談戀愛時,我有好幾次都想要了他的命。你說這一次,他自己送上門來了,我是該動手還是不該呢?”
夏棉警惕:“他都沒有進來,也沒有帶走我。你還想怎麼樣!”
賀雲帆也心知肚明:“他是沒有進來,但是不代表一輩子啊。我承認顧南譯的確聰明,所以這裏的秘密他遲早有一天會發現的。有一句話不是說,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嗎?你說我這麼要強的一個人,真的會對自己殘忍嗎?”
夏棉抬起頭,雙目仿佛燃燒著火光般盯著他:“你又做了什麼!”
賀雲帆笑了笑,笑的很是令人毛骨悚然。他抬手,食指豎立在唇邊:“噓,我們聽聽聲音。如果到了時間,他還沒有離開,可就真的怨不得我了。”
夏棉往賀雲帆的方向看去,那裏還擺放著一個計時器,計時時間是一分鍾。
看到計時器的第一反應,夏棉就想到了炸彈二字!
她難以置信:“你瘋了!這裏還有我們,難道你是想把你自己也炸死嗎!”
賀雲帆將手往前一摞,食指在半空中左右搖晃著:“不不不,我們現在所待的房間非常安全,就算炸彈爆炸也絲毫傷不到我們。可是外麵的人就不同了,在顧南譯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觸動了定時裝置,隻有把門關上,撤離這裏。他和外麵的人才能夠安全。”
夏棉瞪大了雙眼:“外麵還有你的人,難道你都不顧忌他們的命嗎!”
賀雲帆一秒恢複正經臉:“從他們站在自己的崗位需求上起,就已經知道自己在執行著什麼任務了,即便馬上就要炸死,他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夏棉:“……瘋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
經曆過一次的分離。又經曆過一次的生離死別,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轍了。
如果我們二人中真的有一個要死,那麼死的甘願是我。
南譯。上一次的分離,我受盡了折磨,我是憑著多麼堅強的意誌力,才挺下來的。
可是這次不同了。
那樣的意誌力一次就夠了,如果再來,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
藥效束縛著她的身體。
大概,那強韌的意誌,又一次支配著她整個人。她不管自己是否會受傷,她咬著牙,掙脫了輪椅。整個人沒了重力的支撐,趴在地上。像是一個廢人,一點一點的全憑著意誌,爬到了牆邊。
雖然,他們中間還隔著牆壁。
但是,她願用她的所有力氣,甚至是她的命來告訴他:這裏危險,快走!
孱弱的上半身靠著牆壁,她用盡了所有力氣,手,還是抬不起來。
她一次一次的用頭去撞著那比鐵還硬的牆壁。她哭著,喊著,歇斯底裏的就是想要告訴他,這裏危險,求求你快走吧!
殷紅的血,從她的額頭上綻放的花蕾中溢出。
她想要再次狠狠撞去,頭,卻在這一次撞上了一個柔軟卻又有些糙繭的手指上。
賀雲帆蹲在地上,看著她的頭破了,流著血,心裏還是心疼著:“沒用的,棉,不管你怎麼折磨你自己,他還是無法感受到。心有靈犀這種東西,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不管你們再怎麼相愛,你們還是抵不過現實。”
夏棉的雙眼早已被淚水包圍,她緩緩地斂起眸子,對他再也沒了畏懼,反到是極其的憎惡:“賀雲帆,你要是敢殺他,我就馬上死在你的麵前。就算現在死不了,我也會想盡辦法的去死。”
賀雲帆糙繭的手指撫上她的淚臉:“棉,我知道你隨時都會想要去死,所以這種藥我會一直讓她存在你的身體裏,我不會讓你傷害你自己。更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她真的好恨!
好恨自己為什麼要認識賀雲帆。
就在她快要束手無策的時候,電腦熒幕裏的顧南譯就在最後十秒鍾的時間,將房門關上,轉身,離開了。
太好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是那麼的開心。
其實,這些天她真的想通了。
隻要他活著,一切都好。
賀雲帆在屋子裏,看著顧南譯離去的背影,不屑的輕哼一聲:“嗬,沒想到他的命還真大,這一劫也被他給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