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掛了電話,才發現江北正站在她身後。
“吃完了?”
“事情如何?”
兩個人同時問出來的,郝美是關心的問候,江北是焦灼的詢問。
江北扯了扯嘴,挫敗的笑了,自嘲道:“是真的沒有法子,走投無路了。”
郝美扶住他的肩,安慰道:“會沒事的,尋覓下午飛過來,剩下的,我們隻能等了。”
江北沒有回公寓,他放心不下外公外婆,便直接倒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休息,這樣,不管什麼情況出現,他都能第一時間起來解決。郝美忙活完了廚房的事情,像她承諾的那樣,坐到江北身邊,陪著他。
江北身上蓋著一個薄被,手從被子底下伸出來,握住郝美的手,不鬆手了。
郝美試了試,沒掙脫,也就沒動,由他牽著。
***
樓上,喬麥端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
“在看什麼?”言琰也坐下來,溫聲問。
喬麥轉過頭,難得笑了下,“在看那棵大樹。”
“大樹?為什麼?”喬麥難得有興致想要聊點別的,言琰便引著她繼續往下說。
“小時候,如果我有什麼願望,我就寫個紙條,然後爬上去,放到那個樹洞裏,每次都能實現,特靈。”
“真的很靈嗎?”言琰表示不信,搖頭笑,逗她多說話。
“當然了。”喬麥摟緊自己順勢躺在言琰的腿上。
科學研究表明,喬麥這種環抱住自己蜷縮起來的姿勢,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人在母體時常常是這種姿勢,以求溫暖和安全。
言琰在身後拿過一個毯子蓋在喬麥身上,手擱在她的腰間,摟住,讓她處於一個溫暖又安全的環境裏。
“可是,我知道,每次我在樹上下來,我爺爺總會再偷偷地上去,看看我寫的啥,然後盡可能完美的滿足我。”說到著,喬麥“咯咯”的笑了,“後來,爺爺爬不上去了,我就不寫了。”
“想寫嗎?”言琰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捧著喬麥的臉,“我們也寫個願望放上去,好不好?”
“會實現嗎?”喬麥一臉期待的望著言琰,好像把希望也放到了言琰身上。
“會的。”言琰揉著喬麥的頭發,鄭重地承諾:“一定會的。”
言琰也跟著喬麥寫了張紙條,至於寫的啥,喬麥看不到,言琰一直用手擋住她的視線。
“什麼嘛?”喬麥更好奇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寫的啥?”
言琰挑眉,神神秘秘的一笑,把紙條裝進一個玻璃瓶裏,晃了晃,“會讓你知道,隻不過不是現在。”
言琰經常拍古裝戲,或多或少的會一些功夫,爬個樹不是問題,三下兩下就上去了。
言琰往樹洞裏放玻璃瓶的時候,喬麥站在下麵,一臉虔誠地仰著頭看著這棵曾帶給她寵愛和無限美好的大樹,雙手合十,許願。
爸媽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一定要平安歸來。
***
洗手間裏,言琰慢慢地掀起了褲腿,有一道很長的血痕在小腿上蔓延著,言琰斂著眉,緊緊地咬著嘴,用毛巾胡亂的在傷口處擦了下,雪白的毛巾很快染了一大片的血。怕喬麥看見憂心,言琰半蹲著,隔著毛巾使勁地摁著那道長長的傷口,企圖通過強大的壓力作用達到止血的效果。
剛剛在樹上的時候,沒注意,被樹杈刮了下,隻是覺得疼,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照顧好喬麥。平時那麼喜歡笑的她,這幾天都不怎麼說話了。
等到血凝固的差不多了,言琰把毛巾裹成一個團扔進了垃圾桶,這才拉開門出去。
下樓看見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出神的喬麥,言琰笑了。她好,他就安心。
正如他寫的那樣,“我要她好”。
隻要她好,其他的,言琰別無所求。
尋覓一下飛機就接到了溫溫打來的電話,收到消息後,打了個車,火急火燎地就往喬麥家趕。
等尋覓衝進喬家,看見淚眼巴哈的喬麥,還有舉著手機的郝美,喘著粗氣說:“你們收到電話了?都知道了?”
郝美點點頭,眼眶裏存積的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