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叔,我還在等你的答案。”抬起頭,她目光直視程定之。
她忽然感覺到了肩頭的重量。
就在這一刻,父親昏迷不醒,還生死未卜,而黑暗中卻似乎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伺機而動,想要撲向他們。她必須要查出原因,去全力應對。
“先生做了幾十年的生意,說沒有得罪過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不好說就一定是什麼仇家在作對。
你也知道,溪雲現在的情況不佳,市場上想做空我們獲利的也大有人在。我已經在讓人調查了,有什麼結果,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你現在要準備的,是接下溪雲。這比我和先生想象中要早,但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程定之沒有回避她的眼神,語氣鎮定,“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先生,你專心做你的事。”
若依沉默了下,點點頭。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一個護士探身進來:“病人醒了,誰跟我過去,先去一個人探望吧。”
“你先去吧。”徐靜說。若依跟著護士走了出去。
聽著她的腳步聲漸遠,徐靜轉頭看向眼前的男人:“也許不用多久,她就什麼都知道了。”
程定之不讚同地看著她:“那也不應該這麼快告訴她。”
“雍雲的病情嗎?”徐靜無奈一笑,“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即使我今天不告訴她,她也會很快查出來,那麼,不如我主動告訴她,她反而會相信。我把晚期說成早期,也不算全然違背了雍雲的心意。”
“至於她懷疑的另一件事――”柳眉微蹙,她輕歎了一聲,“定之,山雨欲來風滿樓,我有種感覺,這件事,也許我們也無能為力。”
隔著氧氣麵罩,若依凝視父親的臉。
不知為何,眼前這張容顏,竟讓她有種陌生的感覺。
他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或者說,是俊美。近乎完美的五官,帶著一點陰柔的邪氣,光是一張臉,也足以讓很多女人神魂顛倒,更別說他還足夠富有。
隻是,這麼多年,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女人能夠長留在他身邊。
她覺得他是享受這種風流生活的,但此刻看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麵孔因為生病有些浮腫,她覺得他很可憐。
“爸,你還好嗎?”她問。
柳雍雲緩緩點了點頭,顯然剛經過一番搶救的他做這個動作還是有些費勁。
她握住他的手,才想起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了。
還是在小時候,他常常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在院子裏溜達,去動物園和遊樂園。
眼中突然湧上一些熱意,她側首忍了一下,才又看向他:“你放心,我會照看好溪雲。”
握著她的大掌一緊,望著她的那雙眼眸裏,似有千言萬語。
若依低下頭,挨著他的手臂,靜靜地趴在床的一側,陪著他。
安靜的病房裏,隻有儀器輕微的聲音。她閉上眼,感覺淚水滑過了臉頰。
――
同一時間的M城,天光初亮。
倚在沙發上的男人指尖劃過手機屏,視線落在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被拍下的時候,她正轉過頭,美眸裏有一絲慌張,但白皙精致的臉上,卻仍是力持鎮靜的表情。
“滿意今晚的戲碼嗎?”靠在一旁桌邊的洛雲抱肩望著他,“要不要我給你開瓶酒?”說實話,她還真的有點不確定她這位老板是否滿意,因為他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悅之色。“談不上。”
“嗯?”
“談不上滿不滿意,”淡淡的聲音響起,“隻不過是計劃中的一件事罷了。”
洛雲挑挑眉,覺得有些無趣。
“說起來,她還真的不知道她爸病了,”她打量著李修然,“這一晚應該夠她受的。”
“聽說你們昨晚好像也不歡而散……”
“今天繼續買入溪雲的流通股。”他站起身,麵無表情地離開。
“這還用你說嗎?”瞅著他的背影,洛雲沒好氣地頂了回去。這人,分明是轉移話題。
……
當天,溪雲的股價下跌7%。公司晚間公告顯示,經董事會決議,董事長兼總裁柳雍雲卸任總裁職務,由其女柳若依任總裁、董事。
“柳若依持有溪雲11%的股份,是柳雍雲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