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乎我,對嗎?”清亮的水眸盯著他,她一字一句地問。
一時間,他無言以對。
就是這幾秒鍾的沉默,被她抓住了把柄。
“你還在乎我。”她說,這一次,是肯定的語氣。
“你不需要這樣委屈自己。”他說。
“那你會為了我放棄你的仇恨嗎?”她問,眼神中有期冀。
他看著她,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放棄,就意味著接受他沒有錯。”他的聲音,也一樣冷,“我怎麼可能接受?他奪走了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隻有我真正原諒了他,一切才算完。”
“你的原諒,是建立在摧毀他的事業,甚至他的生命之上嗎?”她問。
“這樣的話,你應該先去問柳雍雲。”他看著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山窮水盡。無力靠在椅子上,若依頭一回感覺到灰心的滋味。所有人的表情都在告訴她,她在以卵擊石。但她不甘心,不甘心父親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此流失,更不甘心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最愛的那個人。
翻開名片簿,她機械地翻著,這個動作,這些天她已經做了無數遍。所有稍微熟悉的人她都約了,除了父親一直交好的幾個朋友,沒有人肯出手相助。
視線落在一張名片上,她坐起身。也許,是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候了。如果她以自己為餌,還有沒有絕處逢生的機會?
她叫來黛西。“替我約他。”她把名片推到黛西麵前,“明晚八點,你在四季酒店給我訂間套房。”
“套房?為什麼在四季不是我們自己酒店?”黛西愣住,拿起名片的瞬間表情更加驚愕,“你約的是伊萬諾夫?這個俄羅斯老頭的名聲很差。”
“他有錢。”若依聲音淡淡的,“兩次社交場合,我知道他對我有興趣。”
“按我說的去做,好嗎?”見黛西還是猶疑地站在桌前,她垂下眼,語氣強硬。
聽著黛西離去的腳步聲,若依抬起頭,望向她的背影,水眸裏閃過一絲犀利的光。倚在窗前,若依眺望遠方。與四季酒店對望的埃菲爾鐵塔,此時在深藍色夜空的襯托下璀璨迷人。門鎖嘀的一聲,沉重的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又重重甩上。若依被驚得渾身一震,下一秒,就望見李修然沉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過來。燈光並不明亮的房間裏,身著黑衣的他如同暗夜裏的修羅,帶著一身戾氣,令人不寒而栗。
下意識地,她站起來想要逃,卻被搶先一步的他箍住了手腕,天旋地轉間,她已經牢牢地被他壓製在床上。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力氣大得這麼可怕,她想掙紮,卻完全無法動彈。
“你想做什麼,嗯?”冰珠子般凍人的話語從他唇間一字一句地吐出,挾著清晰的怒氣,“為了跟我鬥,你要把自己賣給那個俄羅斯老頭嗎?”
若依聞言,反而放棄了抵抗,她看著他,輕輕地笑了,嘴角揚起一個柔媚的弧度:“隻要價錢合適,有什麼不可以?放開我,我等的不是你。”
話音剛落,手腕一陣劇痛,是他更用了幾分力,她咬牙不出聲,倔強地盯著他。
“你這樣和妓女有什麼區別?”像是怒極,他冷笑著扔出一句。
“奇怪了,李修然,你是我什麼人?”她抬起頭,仍是微笑,目光充滿挑釁,“就算我要做妓女,也輪不到你管。”
“是嗎?”他的表情變得僵硬,視線卻危險地吞噬著她被怒氣染紅的粉頰,近在咫尺的紅唇,和起伏不定的胸部,“很抱歉,你那位客人今天不會來了,不就是錢嗎,我給。”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貼著她耳邊輕輕吐出,曖昧的熱氣讓她渾身一顫。她羞憤側首,忍不住反擊:“誰都可以,除了你!”
下一秒,她的臉被他狠狠扳正,被迫對上他懾人的黑眸,刹那,她仿佛看見無盡陰霾從他臉上掠過,也在他眸底看到殘忍的堅決。
“我不可以?”他輕輕笑了,語氣卻是極冷的,像是在逗弄已經擒在手中的獵物,“那當初,是誰連十八歲都沒滿,就對我張開了腿?又是誰,在自己的新婚夜,在我身底下嬌吟浪叫?”
“閉嘴,你滾開!”血色迅速從若依臉上流失,她瞪大眼,不敢相信從他口中可以吐露這麼惡毒的話語。
“我當然不會走,”他嘴角一彎,一手卻迅速解下她頸上的絲巾,將她雙腕牢牢捆住,“既然來了,不妨讓我看看,你值多少。”
“放開我!”她又驚又怒地掙紮,想要掙開手腕上的束縛,當發現是徒勞時,緊繃的情緒頓時爆發,“李修然,不許你碰我!當初是我不懂事,後來是我昏了頭,我告訴你,我現在後悔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高大的身軀頓時僵直,半晌後,他盯著她,嘴角緩緩綻出冷笑。
“後悔?是,我保證,你會後悔你說的這些話。”他的語氣出奇地溫和,卻令她渾身顫抖。這一夜,他仿佛不知饜足的獸,殘酷地摧毀她所有的自尊。
她被困在他和床褥之間,他滾燙的胸膛懸在她背後,每一次貼近,她都有被灼傷的感覺,一次又一次,她因為承受不住而軟下身子,卻被他一再箍住了腰腹,被迫迎接更加蠻橫、更加殘忍的占有。
這是最可怕的折磨,也是最殘酷的傷害。痛楚與歡愉,在身體內接連綻放,仿佛無休無止。她全身不停地顫抖,不爭氣的淚水不斷湧出眼眶,意識漸漸模糊。